以前,她總是被越盛年保護得太好。
她以爲自己能夠應付得了這些,但殊不知原來酒局還有這樣的。
她覺得被她被當成了是飯桌上的商品,能被人隨意挑逗跟開玩笑,但即使這樣,爲了機會她不能不這樣做。
或許,這就是成長的代價。
“哎呀,江總那麼能喝呀要不再試試這種酒”
幾個人輪流灌了江景一杯酒,然後坐在一旁的李總摸着手中的白酒開始笑,見到江景會喝酒,他整個人眼睛發光。
旁邊的嚴總皺眉,站起身來話裏話外暗示了兩句,“今天大家還是談回正事吧,要是喝酒,我們等會談完這件事,我陪你們喝也不遲。”
她還以爲嚴總要搬出越盛年這個名頭,然而並沒有。
嚴經理說完這一番話之後,酒桌熙熙攘攘的聲音靜下來了,但也還是很熱鬧。
是那種逢場作戲的熱鬧。
嚴總朝着江景使眼色,江景立刻會意,將準備好的合同拿出來,卻不像對方比他們早一步,從自己的包裏拿出合同。
“誒,本來想說開開心心地喫頓飯,不談什麼生意的,但是既然大家都這麼正經,那我們就邊喫邊聊吧。”
一直在灌江景酒的黃總站起來,將文件夾遞到江景的手上。
“江總,你看看,我們這麼個籤合同法,你還滿意嗎”
江景方纔被他們勸得一直在喝酒,此刻有點頭暈,強裝鎮定地把合同拿過來,她沒看見嚴總經理對對面使的眼色。
白紙黑字很是模糊,江景不敢自作主張,笑道,“嚴總您再看看”
“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們再簽字。”
嚴總拿過文件夾隨意地翻了翻,遞迴給她,“好像沒什麼問題,你再確認一下,如果沒事就把你的名字給簽上去。”
江景皺眉,隱隱約約覺得有點對勁,但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
門外有人影一閃而過。
江景低着頭,努力地看着眼前的文件,突然手腕被一股大力給拉扯住。
她恍惚地擡頭,才發現眼前突然出現的男人是方熠。
他怎麼會在這裏
方熠卻沒有回答江景的話,而是掃了一眼她手中的合同,輕蹙眉頭,從江景的手中把文件夾給抽了出去。
“這份文件夾,她不能籤。”
方熠突如其來的闖入讓酒桌上的人一陣呆愣,此刻更是如此霸道地說出這番話,一羣人都感到很不高興。
“你是誰從哪裏來的”
坐在江景身側的嚴總看到這種場面更是不高興。
按理說,計劃很快就可以成功了的,但這個人
“這位先生,我不知道您是不是認識江總,不過我們正在談生意,你打擾到我們了。”
方熠不慌不忙,擡眼看了一下亂七八糟的酒桌,還有江景面前空蕩蕩的酒杯。
“是嗎我還以爲你們灌醉一個女人,企圖對她做什麼呢”
成年人之間墨守成規的禮儀就這樣被方熠給戳破,幾個男人臉上剎那間都火辣辣地疼。
“喂,你胡說八道什麼”
聽到越總二字,在場的人都瞬間靜默了。
都用懷疑的目光看着嚴總,嚴總低下頭摸了摸鼻子,沒有再說話。
那酒的後勁很大,一開始江景還能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是越到後面,江景越迷糊,就連方熠的話,她也只能斷斷續續地聽說着。
被人這樣拉着總是不好的,感覺她好像做了什麼對不起越盛年的事一樣。
她用力地甩了甩方熠的手,企圖掙扎開他。
哪曾想方熠更加用力地拽住了她,那力氣幾乎要把她的骨頭給捏碎。“你放開”
“你要是想入套,你就一直留在這裏好了。”
低聲的威脅讓江景清醒了一半,腦子裏迷迷糊糊地覺得他說得沒錯,這裏很危險,就任由着方熠帶她出了包間。
出了包間以後,方熠拽着江景,一把把她推到了洗手間裏,冷着臉道,“洗把臉,清醒清醒。”
“我現在打電話給越盛年,讓他過來接你。”
江景只覺得胃部難受,心裏難受,哪裏都像是被火燒一般地難受。
趴在洗手檯上,她顧不得身上還穿着黑色的衣服,忽地大吐特吐起來。
過了不知道多久,她終於稍微清醒了一點,扭開水龍頭清洗着自己的臉。
門外的方熠擔心她,皺着眉頭敲了敲門,“你好了沒有”
洗手間裏的江景佇立半晌,等自己的腦袋清醒了一點,才拉開門出去。
“你爲什麼會在這裏”
方纔的事她迷迷糊糊記不清,只記得方熠從那包間裏把她拽出來,“方熠,你是不是跟蹤我”
“你知不知道你剛纔攪和了我很大一筆生意”
如果能夠談成那筆生意,她現在已經在這個行業站穩跟腳了。
方熠沉默了一會兒,將包包遞給她,“江景,如果不是你哥,我也不想管着你。”
“你知不知道你剛纔差點籤的是什麼東西”
他不看不知道,掃了一眼才發現居然是cta的股份轉讓書。
如果這回不是他在場,江景手上的股份恐怕是連渣都不剩。
江景還站不穩,只能扶着牆,冷眼看他,順着他的話往下文,“我籤的是什麼”
她知道這個公司是紐約出名的一家服裝公司,但是一直談不下來,因爲他們沒有那種布料價格略高,所以一直都在僵持。而這次是絕好的機會,對方好不容易答應了跟他們見一面,甚至還主動給出合同,原本就快要成了,可方熠偏偏來搗亂。
“你沒看清楚嗎你籤的壓根不是合同,而是股份轉讓書”
江景蹙眉,打了個酒嗝,“什麼股份轉讓書”
方熠正想開口說話,就見到江景的身子往下滑,他下意識地想去搭一把手,然而有人比他的動作更快,手腕緊緊地拉住江景的手臂,男人順勢把她扯到了懷裏。
整個走廊安靜了一會兒。
方熠擡頭看着眼前的男人,“越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