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沒說話。

    男人彷彿察覺到了什麼,開始想要套她的話。

    “你剛剛怎麼突然問起越盛年了難不成,你也認識越盛年”

    病房裏太過寂靜,方纔江景跟越盛年的通話,其實他是隱隱約約聽到的,只是那聲音聽得不是很真切,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聲音很像越盛年。

    於是他對此有了疑心。

    江景拿不準眼前男人對於越盛年的態度。

    她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

    畢竟方纔他對越盛年是那種態度。

    於是她輕輕一笑,含糊過去,“不認識,只是在報紙上看到過這個人的名字而已,所以我很奇怪你是不是會認識他。”

    雖然等下很有可能有被拆穿的風險,但越盛年來了,她就不怕了。

    不得不說,越盛年是她安全感的來源。

    對方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江景倒也落落大方任由着他看。

    但對方沒有朝她看太久,而是扯開嘴角笑了下,然後有背過身去,繼續睡覺,似乎對這個話題沒有了興趣。

    他沒有再問,江景也不必僵着回答,對江景來說是件好事,她舒了一口氣,打算睡個覺,明天一早就跟着越盛年回去,按照她的估計,越盛年明天應該會挺早來的。

    只是她沒想到,越盛年竟然會緊張她緊張到這種地步。

    掛斷電話的兩個小時之後,越盛年出現在了醫院裏,跟着她大眼瞪小眼。

    不止是江景,就連躺在她身側病牀的男人,也都不由得勾起薄脣,饒有趣味地看着這一場面。

    “嗯不認識”

    他的舌尖頂了頂上顎,嘴角露出痞痞的笑,只是那笑容讓江景不由得不寒而慄。

    江景鎮定自若,看着蔣銘露出一個冷淡又疏離的笑。

    “對不起,我是騙了您,這位是我的先生,越盛年。”

    越盛年就是知道蔣銘在這裏,所以才急着要接江景回家的,所以此刻見到蔣銘在這裏,他也並不奇怪。

    但他也沒有跟蔣銘打招呼的意思,只是拉起江景,左右地檢查了下,確認她沒事之後,才低聲詢問。

    “你還有沒有什麼東西落在這裏的我們回家”

    江景不知道越盛年跟蔣銘的關係,但也看出來了他們的關係不好,不然以越盛年這樣的處事方法,是不會莫名地對一個人不友好的。

    她搖搖頭,“沒事。”

    “我們回去再說。”

    這裏有外人,不好說話。

    越盛年點點頭,兩人打算就這樣離開。

    大概是越盛年無禮的態度得罪了蔣銘。

    蔣銘眯起眼睛,看着越盛年扶着江景的背影走了幾步,突然冷嘲出聲,“呵,你們夫妻倆,還真是一個樣。”

    “都是那麼不要臉,也真是愛說謊。”

    江景回頭看他,眉頭緊鎖。

    “你”

    越盛年按住了她。

    他拉攏了下衣領,臉色平靜,“蔣公子,身爲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我勸你還是多多注意自己的言行比較好。”

    “至於我們的事,現在是凌晨三點多鐘,我相信現在絕對不是談公事的好時間,對嗎”

    蔣銘冷冷地看着他,倒也沒有說話。

    半晌,纔來了一句,“如果不是你老婆,你覺得我會睡不着嗎”

    越盛年進退有度,說話得體,“既然如此,那我們先回去了,歡迎蔣公子明天跟我談生意的事,但現在就不打擾了。祝蔣公子您睡個好覺。”

    蔣銘眯起眼,上下掃了越盛年一眼,但最後還是沒說什麼,讓越盛年出去了。

    回家路上,江景忍不住問越盛年,他跟蔣銘是什麼關係,爲什麼要一直稱呼他爲蔣公子。

    越盛年一邊開車,一邊解決江景提出來的問題。

    “那個人叫蔣銘,是越氏集團當初的合作伙伴之一,但他們家族近幾年來業務逐漸擴大,便開始跟我們搶生意了。不僅如此,這個人上位之後,更是將原先越劍豪帶的人挖去了不少,所以越劍豪當初纔會去國外開拓市場。”

    他靜靜擺動方向盤,“至於稱呼他爲蔣公子。”

    “是因爲他在他們家排行老三,現階段公司總體還是歸他父親管的,他雖然現在是個總裁,但也只是個副總裁。在我們圈子裏,他一日沒有接管他父親的職位,就一日摘不掉公子這個頭銜。”

    越盛年這麼說,江景就懂了。

    稱呼蔣銘爲公子,其實這其中也帶着一股隱喻,說他是遊手好閒也不過。

    江景沉默了一下,沒再繼續詢問蔣銘的問題,而是出人意料地問了句,“越盛年,你說越氏集團隨時歡迎我,那麼你看現在,我去當您的助理或者祕書可以嗎”

    她本不想跟越盛年有過多的利益捆綁在一起。

    但是看他跟蔣銘在醫院裏的對話,再想到他面對的這個龐大的圈子,她不由得有點心疼,忍不住想要去幫他。

    她被越盛年保護慣了,如果不是蔣銘這個人突然出現,她完全不知道越盛年到底要處理多少這種關係,還有人際往來。

    甚至還有越家的親戚。

    現如今這羣人知道越盛年不是越劍豪的兒子,甚至還這樣對待越劍豪,他們會是什麼心思

    是不是一直在給越盛年施壓,都想要來分一杯羹

    她通通不知道。

    她還說自己的越盛年的妻子,可當越盛年的妻子,她需要揹負的東西卻一樣也沒有揹負到,統統都是讓越盛年給攔截住了,現在想起來,她是真的覺得有愧於他。

    越盛年似乎對江景的提議很意外,他勾起薄脣,饒有趣味地看着她。

    “怎麼,突然想要過來給我幫忙”

    他握了握她的手,安撫她,“其實你沒必要這麼着急,現在經歷了這麼大的事,你先休息兩天,我們再說這件事。”

    江景欲言又止,低垂下了眸。

    她想起了先前發生的事,“盛年我”

    車子停下了,他們正好到達公寓。

    越盛年打開車門,朝着江景伸手,江景笑了下,伸手搭上去。

    “歡迎回家。”

    他牽着江景上樓,全程沒有問江景在越劍豪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

    江景左等右等,等不到越盛年開口,他進門的第一句話反而是,“你會不會覺得公寓太小,要不我們換個別的地方住”

    江景看着他,猶豫了下,拽住了他的衣角。

    “你不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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