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銘雖然不明白越盛年的意思,但看他的確是有需要幫助的樣子,也就應承了下來。

    等越盛年回房以後,他立刻就拿起了電話打給江景。

    江景不是說越盛年已經死了嗎無論他怎麼看,江景都不像是那種會謀財害命的女人。

    可蔣銘抱着好意打電話給江景,江景壓根不在,她沒聽電話。

    蔣銘原本也就只是想順水推舟拿個人情,順便刺探一下這是怎麼回事,沒想到江景不聽電話,那他也就算了,幾個電話沒被接聽,他就放棄了這件事。

    而越盛年這邊,壓根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做,忙着應付趙清月許多突如其來的小想法。

    趙清月說,訂婚宴之後他就會很少陪着她,所以她要將這幾天都好好地利用起來,讓他陪着選禮服什麼的。

    他沒拒絕,畢竟現在的趙清月,可以說是他的未婚妻。

    “盛年,你覺得這件怎麼樣”

    趙清月拎着一條純白的裙子過來,她在自己的身上比了比,露出一絲不滿意。

    越盛年看着她這樣,不知道爲什麼,腦子裏突然蹦出一個朦朧的身影。

    黑色的,穿着吊帶的長裙,給人的氣場強大和包容。

    他眯起眼看着鏡中的趙清月,好一會兒纔回答她,“挺好看的。很適合你。”

    “是嗎可是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呢。”

    趙清月搖搖頭,將手中的純白禮服放回衣架上,她挽着他的手。

    “趁着現在還有時間,我們不如去對面逛逛吧我記得對面有家很好看的鋪子,衣服都是我喜歡的類型。”

    越盛年沒什麼意見,寵溺地挽起她的長髮,“依你。”

    對面的商場不遠,也就走個五分鐘左右,過條馬路就到了。

    趙清月拉着他,一邊說笑一邊過馬路,後面有保鏢替兩人撐傘。

    突然,一陣刺耳的剎車聲突然響起,銀灰色的汽車像脫了繮的野馬,不顧一切地朝着他們衝過來。

    越盛年心裏一緊。

    他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閃躲的反應,趙清月卻下意識地撲倒了他,死死地壓在他的身上。

    周圍的一切安靜極了。

    似乎所有的喧鬧聲都消失不見。

    越盛年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趴在他身上的趙清月,心裏異常複雜。

    銀灰色的汽車及時剎住,並沒有碰到兩人,這會兒司機急急忙忙地從車上衝下來,臉色慌張地給兩人道歉。

    “對、對不起,實在是很對不起,我真的沒想到這邊會突然有人。”

    這會兒是午飯時間,周圍的確是沒什麼人。

    越盛年抱着趙清月起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着她的心臟,“沒事了,不要怕。”

    趙清月瑟縮在越盛年的懷中不肯起來,身體還在顫抖,等越盛年低下頭去查看,才發現她已經哭了。

    “盛年哥哥,我好怕,你都不知道剛纔我有多麼害怕,我想起了那天你溺水的時候嗚嗚嗚”

    她一邊哽咽一邊在埋頭在越盛年的胸膛處。

    越盛年拍了拍她。

    他沒跟司機計較,只是揮了揮手讓司機自己走,才握住趙清月的手我安慰她。

    “你看,我現在不是沒事嗎別哭了,嗯”

    他輕柔地擦去趙清月的眼淚,“我帶你去選禮服。”

    “嗯。”

    她顫顫巍巍地轉過身,攙扶着越盛年更緊。

    越盛年看她的眼神複雜。

    他原本以爲這一切都很有可能是趙清月在搞鬼,她說的話都不一定是真的,自己是不是她的男朋友也不一定。

    可是現在看來,他很難不相信她就是自己的女朋友,畢竟沒有哪個人願意爲了自己而付出生命。

    也許,他真的是錯怪了她了。

    然而,越盛年並沒有看到趙清月眼中一閃而過的亮光,還低着頭摟着她過馬路。

    這些天來,雖然越盛年嘴上從來不說些什麼,但趙清月還是感覺到了,越盛年的心還是沒有在她的身上。

    無論她表現得有多麼深情,越盛年對於她,還是會若即若離,就算是有一點點感情,也只是溫柔了一點點。

    但她要的不止是這些,她要越盛年愛她,是真心實意地愛她,是那種對江景的愛,是那種可以爲她去死的愛。

    短期內達不到這樣的效果,那她就想辦法達到。

    她歪到在他的胸膛上撒嬌,“盛年哥哥,我有些累了,我們不去選禮服了,回家休息好不好”

    江景一整天沒去tip上班。

    她發了燒,昨晚喝了酒又淋雨,還在趙清月的門口坐了一夜,高燒整整一夜沒退燒。

    等她從牀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六點多鐘了。

    她沉默地拿起手機一看,才發現自己有一百多個電話沒接聽。

    她從牀上爬起來喝了口水,將電話一個個地回了過去,指揮他們把tip的事情做好,才坐下來休息。

    然而沒一會兒,她就翻到了昨晚蔣銘給她打的電話。

    無端端的,蔣銘給她打電話做什麼

    沉默地翻開通訊錄,江景厭惡自己亂想,直接了當地就打了個電話過去給蔣銘。

    電話沒響多久,蔣銘接通了。

    “對不起,昨天發生了點事,我現在才醒,你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嗎”

    雖然是在跟蔣銘打電話,但她也還是在工作着的。

    她翻開筆記本電腦,登入郵箱,看看有什麼工作郵件需要處理。

    蔣銘大概也是沒想到江景這個時候會回覆電話過來,他猶豫了會,話在嘴邊停了許久,才道,“你知道越盛年還活着嗎”

    “我看到他似乎跟一個女人在一起了。”

    原本這個話題他是想跳過的,但既然江景開了頭,他也不必要浪費。

    但江景那邊突然沒了聲音。

    她手指顫抖地在鼠標上劃過,盯着眼前的電腦屏幕,突然有些呼吸不過來。

    電腦屏幕上,女人挽着男人的手,宛如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方纔蔣銘在電話裏提到的越盛年,是她日日夜夜想得睡不着覺,每天都提心吊膽地擔心着的越盛年。

    “吧嗒”一聲,江景手邊的玻璃杯跌落在地上。

    晶瑩剔透的玻璃在剎那間碎成一片片。

    江景訥訥地張着脣,“我知道了。”

    知道他是真的還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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