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等趙清月拽累了，才淡淡地安慰她，“你先彆着急。”
“如果這件事的確是她做的話，我一定會讓她付出代價。”
站在一旁的趙遠楓默不作聲地聽着，並沒有說話。
整整一個下午，趙清月都陷入了悲傷跟恐懼當中，越盛年一直在她的身邊安撫她，等到了晚上她才睡着。
而江景，在等越盛年這麼久都不出來以後，放棄了跟越盛年解釋，先行回了公寓。
越盛年一出來，助理就將調查結果告訴了他。
“沒有怎麼會沒有呢”他蹙眉。
“按照她的說法，事情發生的時候是在趙家主宅的門口，這個門口的監控錄像，趙家應該會非一般的重視纔對，這怎麼可能會沒有呢”
“屬下也不知道，但屬下已經到處問過了，的確是沒有錄到這一事件的經過，越總您看”
越盛年沒有說話。
他沉默地走在醫院走廊裏，跟着司機上了車。
他知道催眠的確是可以治癒一部分心裏疾病，但他並不確定這個方法是不是真的有效。
但可以說的是，那天他被治療完以後，腦海中的的確確地出現了幾段斷斷續續的回憶，他能看到回憶裏的趙清月對他做的動作，還有一顰一笑。
那些記憶太真實了，真實到他沒有辦法當它是假的。
尤其是自己之前似乎做過對趙清月很過分的事，但她依然選擇了原諒他。
闔上眼皮，他捏捏自己的眉頭，“真的什麼都沒找到嗎”
助理原先還懵了一下，但此刻很肯定地說，“越總，真的什麼都沒找到。”
不知道越盛年跟趙清月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江景正在煩惱另外一些事情。
今天上午十點，她收到了一封郵件。
她不願意跟越盛年離婚，這陣子也沒有工作，她的資金消耗得很快，特別是在約見醫生的情況之下。
她看着賬單嘆了口氣，看來，她必須去找工作了。
越寶寶的學費她倒是不用擔心，她是怕自己跟江家支撐不住。
這陣子，她的父親退休了，她的母親也退休了，她必須想個辦法養活自己，而且她也想讓越盛年看看，自己並不是什麼本事也沒有，不是那種只會依附她的草包。
想到越寶寶，她突然諷刺一笑。
現在的越寶寶真的是很乖巧很聽話，但他不知道，他的父親已經將跟他的回憶都忘得乾乾淨淨了，甚至還替他找了個新媽媽。
搖搖頭，她打開網站開始搜索職位。
不過雖然心中是想着要找工作，但江景還是忍不住想越盛年，想趙清月的眼睛。
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雖然趙清月這個人野蠻又任性，還做了那麼多對不起她的事，但是一想到她流着血的眼睛，她還是有些許感慨的。
對着電腦好幾分鐘，江景嘆息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決定去找趙清月聊一聊。
她想知道，趙清月有沒有一絲後悔這樣對她如果她不抓着她的頭髮，不把她的頭往釘子上面碰，那麼這件事壓根就不會發生了。
vip病房的這一樓層人數很少，江景輕門熟路地來到趙清月的病房門前，她想要跟趙清月說話，剛擡起手敲門，卻無意間地聽到門裏傳來的隱隱約約的說話聲。
病房裏，越盛年坐在趙清月的身旁，神色平靜地削着蘋果，現在的他，在擁有了那段回憶之後，的確是把趙清月當成是自己的女朋友一樣來看待。
“我給你削了蘋果，所以你先別摸我。”
趙清月坐在牀上，一副乖巧的模樣。
她的手規矩地放在被單上，嘴裏卻忍不住問，“盛年哥哥，你把江景處理得怎麼樣了”
她想過了，這件事對她來說，是福也是禍。
她瞎了，越盛年就越發地把她當一回事，而且還越來越喜歡她，她所有的苦難會讓越盛年對她更加地割離不開。
反之，越盛年知道她這雙眼睛是江景弄得之後，就會越來越討厭江景，越來越厭惡她。
她早上的時候已經聽哥哥說了，說現在越盛年連看都不會看一眼江景，她是真的很滿足，不過就這些還不行，她還想要更多，她要重見光明，要江景付出代價。
越盛年削蘋果的手頓住，他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將蘋果塞到她的嘴裏，“喫吧。”
趙清月卻不動手，她低下頭，語氣有些沮喪。
“盛年哥哥，今天醫生跟我說了，我的眼睛是有救的，只要找到合適的眼角膜。”
越盛年的生悠悠傳來，黑暗中，趙清月品不出來越盛年是什麼心情，“那不是很好嗎”
“我說你別生氣，本來這的確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是我中午的時候讓醫生查了一下志願者，他們說，只有一個女士合適。”
房間裏很安靜，趙清月知道越盛年在沉默，於是她繼續說。
“原本我也很高興，我以爲我的眼睛還是能夠重見光明的，但是那個志願者志願者，醫生說了姓江。”
她的語氣可以說是小心翼翼跟委婉來形容。
越盛年冷酷無情的聲音在室內響起，他了然地接了趙清月的話，“姓江，江景”
他放下趙清月的手，“你想要她的眼睛來補償你”
趙清月的身體僵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擺擺手，“不不不，我怎麼敢呢雖然我是很像沒錯，但江景她肯定是不會願意的對不對我又不能夠強迫她。”
她看不到越盛年的表情，所以不知道越盛年心裏正在想什麼。
她說完這句話之後，感覺到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寧靜。
過了好久，越盛年才薄脣輕啓，“如果你想要重見光明，想要她的眼睛，我可以給你弄來。”
門外，江景的瞳孔微微增大，難以置信越盛年居然會說出這麼一句話，她顫抖着眼眸，心口驟痛。
她以前很少流淚，從大學開始有什麼事情就自己扛着，趙遠楓出軌的時候，她是心裏悶痛但從來不哭。
但是此刻，她的眼淚就這樣睜着眼睛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心臟痛到她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