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那人啐了一口,聲音陰冷了下來,“原來是個瞎子,別敬酒不喫喫罰酒,過來吧你。”
江景只覺得自己的盲棍另一端被猛地拽了過去,盲棍脫離手掌的同時,她整個人也因爲失去平衡,栽倒下去。
卻是栽倒進了一個滿是酒氣和汗腥味的懷裏。
“你放開,我要喊人了,救命啊,救”江景語無倫次地掙扎着,又推又嚷,嘴裏卻被直接塞滿了酒。
“咳咳。”被灌了一口酒後,江景還沒來的及說話,便撕心裂肺地咳了起來。
那男人似是覺得有趣,大笑出聲,拽着江景的頭髮還想往下灌,卻被人直接打暈了過去。
黑衣保鏢不動聲色地將醉漢拖到了巷子的角落裏,就默默站在了從車上下來的越盛年身旁。
江景整個人摔在地上,頭髮散亂,一邊捂着嗓子咳嗽,一邊用剩餘的手揮舞着,企圖阻止醉漢的靠近。
她歇斯底里地咳着哭着,身上撒滿了酒漬,臉上混雜着鼻涕和淚水,實在是狼狽不堪,與往日裏幹練知性的江景大相徑庭。
越盛年看着這樣的江景,心臟像是被狠狠地攥住,難受得想要爆炸。
即便理智告訴他,面前的這個女人只是“陌生”的前妻,他卻無法不爲之動容。
他在原地猶豫幾秒鐘,還是踏步上前,伸手將人扶起來。
江景以爲是那流氓再次欺身過來,恐懼地睜大了眼睛,手腳並用地排斥着,大喊着:“救命啊,來人,救命”
越盛年想開口跟她說話,卻心知現在的江景一定不想讓他見到她如今這狼狽的模樣,便抿了抿脣,講話吞了下去。
一直烏雲密佈的天突然毫無徵兆地下起了大雨。
越盛年看着還在地上掙扎的女人,被雨澆下後更是羸弱不堪。
他怕如果強行接近江景,她可能會誤傷到她自己,便將她打暈後從地上拽起,塞進了車裏。
京城最繁華的路段上的高檔酒店頂層套房裏,江景已經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躺在牀上,而越盛年也褪去了溼透的西裝,穿着浴袍坐在窗邊。
他靜靜地看着對面牀上還在昏迷中的女人,眼中的墨色深不見底。
牀上的江景悠悠轉醒,睜開眼睛仍舊是一片黑暗,但身體摩擦的傷口傳來的疼痛感卻在提醒她剛纔經歷着怎樣驚險的一幕。
她猛地坐起身,感受着身下柔軟舒適的牀墊,心裏荒涼一片。
“我在哪裏你把我帶到了哪裏你這樣是違法的,你知道嗎”
江景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可講到後面,顫抖的尾音卻出賣了她的情緒。
而越盛年看着已然受到驚嚇的女人,頭痛地將手中準備遞給她的水又放回了桌上,蹙着眉頭看她一個人貼着牀頭歇斯底里。
他喝完後只覺得胸腔裏像是着了一團火一般,無奈地看了看手裏的杯子,又看了看桌子上的杯子,耳邊歇斯底里的喊叫聲像是又被放大了一倍。
實在是受不了了,越盛年將江景撲倒在牀上,想着把她再次弄暈算了。
可是當他俯身看着身下那被淚水打溼的睫毛輕顫,看着那嬌豔的嘴脣,越盛年鬼使神差地朝那擾人清靜的小嘴吻了下去。
江景愣了一下,猛地掙扎起來,可是之前被灌酒的酒勁兒翻涌着,加上淋雨發燒,她歇斯底里了那麼久,早就沒了力氣,漸漸失去了意識。
越盛年則在那一吻中迷亂了自己,胸腔裏藏着一把火,只想把身下的女人燃盡。
江景是在凌晨四點多醒來的,她能感受到身邊溫熱的身體,能聽到男人在耳邊的呼吸,也能感覺到自己赤身裸體渾身疼痛。
她掙扎着起身,胡亂地在地毯上摸索着衣服往身上套衝出門去。
江景抱緊着胳膊,披頭散髮地走在大街上,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只能摸索着牆壁慢慢走着。
不斷地有人因爲她狼狽的樣子走來問她是否需要尋求幫助,誰知她卻如驚弓之鳥一般,瑟縮着慌張躲開。
幾番下來,路人皆以爲這個長得漂亮的女人是個瘋子。
江景滿臉淚痕,她覺得自己這輩子的眼淚都在這段時間流盡了。她不知道自己現在這骯髒的軀體爲何還行走於世間,也不知道她現在要走往哪裏。
最後在羣衆的幫助下,一個警察將她帶回了警察局。
而此時酒店裏的越盛年纔剛剛醒來,他只覺得頭痛欲裂卻渾身舒爽。
只是短短几秒,他便回憶起昨晚的瘋狂和旖旎,一轉臉卻發現身邊的女人不見了
他猛地坐起身,環顧四周都不見那人的身影,卻發現自己的襯衣不見了,而江景的上衣卻好好地躺在地毯上。
細想便知那女人醒來時有多慌亂,以至於連衣服都未曾摸索清楚便急急離去。
可是,雙目失明的她此時又能走到哪裏呢
一想到昨日江景的遭遇,越盛年便急急地打電話給助理,“立刻去查江景現在的位置”
可當越盛年匆匆趕到警局門口的時候,卻看到趙遠楓正摟着江景從警局裏出來。
她披頭散髮,面容憔悴,身上穿着他昨天的那件白襯衫,外面卻披着趙遠楓的西裝外套。
他看到江景安安靜靜地待在趙遠楓的懷裏,遠沒有昨日在他面前的那番抵死掙扎和歇斯底里。
越盛年沉着臉不禁攥緊了拳頭,冷聲對助理吩咐,“回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