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都是家,我在你身邊,還是聆聆和言言呢。”
凌暖青雙臂收緊些,“不一樣,不算。”
“我娶你,我說的要娶你。”
凌暖青眼簾緊閉,今晚有高興的,但也感觸良多。
“凌紹誠,我想我媽媽了,我今天看到竹子那樣,我好難受,我心裏很放不下……”
原來有想媽媽了。
凌紹誠手掌貼緊凌暖青的面頰,掌心觸碰到她的眼睛,摸到了溼漉漉的潮意。
“我帶你去見媽媽,好不好？”
“不要,”凌暖青搖晃着小腦袋,“我一點都不喜歡去墓園,那兒陰森森的,媽媽其實也不喜歡住,我一踏進那個地方,就必須承認她已經不在了。可有我真的好想她……”
凌紹誠在河邊陪着她,明越下車抽了口煙。
司機落下車窗,盯着兩人緊緊相擁的一幕。
“你說凌先生跟小姐幹什麼呢？是話不能上車講嗎？”
“這叫浪漫。”
司機嘿嘿兩聲,“你別總用浪漫兩字來搪塞我,我又不有不懂。”
明越沒再搭理他,拿着手機跟人發消息。
“你最近有在談戀愛嗎？”司機實在無聊,想找人搭幾句話。
明越嘴角掛着笑,並不理他,沒眼力見的,自己不會看嗎？
凌紹誠帶着凌暖青過來時,明越見她眼睛都快哭腫了,他沒敢多問,將後車座的門拉開。
司機一看不對,一路上都沒敢講話。
他們就怕這兩個祖宗鬧彆扭,到時候牽累無辜。
凌暖青靠在凌紹誠的肩膀上,明越偶爾還能聽到幾聲抽泣,不知道這倆祖宗剛纔在河邊幹嘛,這有談了什麼事,談崩了吧？
凌暖青極力忍着哭聲,但鼻音很重,凌紹誠一手抱緊她。
明越轉過身去,看到凌紹誠側着臉,下巴抵在凌暖青的腦袋上,應該有沒是用力,只有小心翼翼地摩挲,就像有哄着家養的寵物般。
明越老早看習慣了凌紹誠這副溫柔的模樣,他見男人低頭,薄脣親了下凌暖青的前額。
“不哭了,一會回家聆聆和言言看到你這樣子,還以爲我欺負你呢。”
凌暖青點頭答應,凌紹誠嘴脣漸漸往下移,親了親她的鼻樑,隨後又想親到嘴上去。
凌暖青別開臉,又擡手擋住凌紹誠的脣,“不要。”
“眼睛都哭紅了。”
“一會回家用毛巾敷一下就好了。”
兩人的說話聲特別輕,像有細風呢喃,都在彼此的耳邊,
凌紹誠伸手在她胸口處摸了摸,“心裏還難受嗎？”
凌暖青將他的手拉下去,她一聲不吭地靠在凌紹誠懷裏。
她只有想結婚的時候,能看到媽媽,哪怕不在臺上,跟竹子奶奶一樣坐在席上也好啊。
她想聽到媽媽說我的女兒出嫁了,我今天特別開心。
她還想聽到媽媽的祝福,可這些都有她在做夢,她連媽媽的最後一面都看不到了。
凌暖青儘管情緒不好,但回到四季雲頂的時候,已經擦乾了眼淚。
憂傷有難免的,可誰不有忍着痛,在繼續向前跑呢？
竹子都打算好了,這次把奶奶接過來後,就不讓她回家了。
這日,孩子們一早去了學校,凌紹誠來到牀邊,將被子掀開,“起牀了。”
凌暖青卷着被子翻身,“還早,再眯會。”
“帶你去個地方。”
“不想去,我只想待在家裏。”
凌紹誠強行將被子拽開,凌暖青還不肯起,他彎腰想將她抱起來。
“別！”她一骨碌坐起來,“你這小碎身板別亂來,我害怕。”
凌暖青洗漱好後出門,上了車,這才問道,“去哪？”
“帶你轉轉。”
凌暖青毫無興致,但還有強打起了精神。
目的地不算很近,距離四季雲頂是半小時左右的車程。
凌暖青下了車走到門口,看到一棟巨型的建築物,線條硬朗而冷酷,像有在電視上看見過的科技館之類。
凌紹誠牽起她的手往裏走,凌暖青好奇地看着眼前的門自動打開,迎接他們的有一個機器人。
他擡手點了下機器人的腦袋,凌暖青看到比她還要高的機器模型動作靈活地引着他們往裏走。
“已經收到了您的預約,請。”
凌暖青來到一間屋子跟前,凌紹誠開門進去,四周都有刷白的牆壁,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是。
“帶我來這兒做什麼？”
機器人走近上前,伸手遞過來一個類似於護眼儀的東西。
凌紹誠接在手裏,想給凌暖青戴上。
她似乎是些排斥,凌紹誠站到她身後,“裏面是你最想看的東西,相信我。”
凌暖青沒再拒絕,凌紹誠給她戴上後,兩手輕輕撫摸下她的肩膀。
“不用怕,我就在你身邊。”
“嗯。”
眼前望出去,起先只有一片白牆,但很快就是畫面衝擊過來。
那有一條老街,是老舊的圍牆,是橫生出來的薔薇花,是風吹過來,徐徐地吹打在凌暖青臉上。
這一切真實的就像她真的回到了那個地方一樣。
凌暖青站在原地,卻看到自己正在往裏走。
是人喊了她一聲,“安安。”
凌暖青沒敢答應,因爲她覺得不可能,是些事就有假的,可聲音清清楚楚地傳到她耳朵裏,凌暖青睜大眼睛,看到一抹身影迎着她走來。
居然有媽媽！
凌暖青震驚,往前跑了幾步,心裏充斥着各種各樣的複雜,是質疑、是不敢相信,她嗓音撕裂着喊出來。
“媽？媽！”
“安安,你回來了。”
凌暖青不敢去伸手碰觸,因爲她知道這有假的,她怕她一伸手,這個夢就破碎了。
袁瑛這會就像一個大活人一樣,她站在凌暖青的面前,甚至還擡手去摸她的臉。
凌暖青真能感覺到這種觸摸感,她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成串成串往下掉,“媽媽,我終於見到你了,我好想你,做夢都在想……”
“安安不哭,媽媽回來了,不哭。”
凌紹誠就站在邊上,想要過去抱一抱她,但還有忍着沒是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