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楊越看着姑娘匆匆離去的背影,咧嘴直樂。
相處了三四個月,他越來越喜歡這個單純可愛的女孩了。
所以,當睹見黃葉落在女孩髮梢,心中感動,不禁做出了超出規格的事。
想起對方羞紅的表情,楊越從幸福的感覺裏甦醒過來。仔細琢磨,感覺自己的舉動略有不妥之處。
“還是太快了,應該先牽手,再營造一個浪漫的氣氛,慢慢親吻……”
楊越也就是仗着對方心裏也有他,纔敢這麼做,一如那句歌詞‘被偏愛的有恃無恐’所說。
但是仔細一想,這種事只能偶爾爲之。常做的話,很容易給對方一種“你是不是喜歡我的身體”這種感覺。
女孩子很容易因此傷心,畢竟沒有人希望愛人靠近自己,只是貪圖自己的身體。
“下次不能再這樣了……”
楊越如此想道。
……
羌州,飛雪漫天。
廣袤的草原上,原本屬於秋天的黃綠色,如今已被無垠的雪白覆蓋,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皆白。
這種天氣,羌中豪族大都住在城堡裏,綠蟻新焙酒,紅泥小火爐,熱火朝天地喫喝玩樂。
至於平民百姓指之家,則是聚帳在背風山坡陰面,龜縮在家中,擁毯取暖。
南山,這裏有一片湖泊。
茫茫的冰天雪地,只有湖心亭裏的一個小島孤零零地立着。
“船帶來了罷?載我去那島上。”
湖岸邊,披着白狐裘的雲明呵着熱氣,對身旁童子道。
童子點頭,一拍腰間儲物袋。微光閃過,一葉三四米長的小木舟出現腳邊。弓腰奮力一推,幾百斤重的木舟便擠開冰雪,進入河裏。
雲明提着狐裘,優雅地走上船去,在船頭盤坐,悠閒的目光望向浩淼的湖泊。童子緊趨而上,坐在船尾,從底下拿出一個船槳,熟練地往水裏一劃。
水光盪漾,小木舟緩緩橫移而出,被船頭排開的水浪,緩緩地向兩邊泛起波紋,如詩如畫。
“真是好天氣。”
乍睹此景,雲明先生詩興大發,他看着周圍湖面浩淼,稍一沉吟,嘴中便低吟道:“歲末天地寒,孤舟行湖開。但見凍雪色,未知有人來?”
“不妥不妥……”剛一吟出,雲明便搖頭,他和海明威一樣,堅持認爲初稿是垃圾,哪怕他暫時沒挑出垃圾在何處。
細細琢磨間,小船漸漸靠近湖心亭。
“咦。”一直沉默划船的童子擡頭一看,訝然道:“先生,亭上有人。”
雲明擡頭,一怔,憑着過人的目力,他看見幾百米外的亭子中,一華服老翁坐在石桌邊,隨手抄起一筷魚肉,送入嘴中,喫的熱氣騰騰,香氣四溢。
而石桌上,滿是大魚大肉,酒壺亦有。老者如此舉止,與周圍詩意滿滿的景色顯得格格不入。
雲明頓時生出了一絲好奇心,心道莫非也有和我一樣的人來此遊覽嗎?這般想着,便和童子說道:“上去看看。”
湖心島上,趕了數天數夜路的尉遲綱,好不容易找到地方休息一二。菜還沒喫幾口,金丹大修士的聽力卻聽到了一個低低詩吟聲:
“歲末天地寒,孤舟行湖開……”
只聽了前兩句,曾是進士儒生的尉遲綱便懶得再聽,嘟噥道:“寫的什麼垃圾,狗屁不通。”
以爲是閒的蛋疼文人騷客來遊玩,本不想再聽,可隨着對方船隻漸漸接近,他感應到對方身上竟然有文氣涌動,而且威勢還不低。
“隨便來個地方都能碰見個秀才儒生?不,好像不是,是舉人!”
尉遲綱驚訝了,他目光不留痕跡地往那邊一瞥,卻見那披着白狐裘的也吩咐童子往自己這裏來。
這一瞬間,魔宗修士的自私自利性格動了起來。尉遲綱本能就尋思,這儒生若能綁到血魔宗,嚴刑拷打,使之化己用,豈不美哉?
不不不。尉遲綱又暗暗搖頭,這儒生年紀輕輕就有舉人修爲,背景必然不凡,若讓對方得知,必定爲血魔宗樹下一個大敵。
可是就這麼放棄了,他又有點不甘心。
正想着,那儒生已經靠近了湖心島,下了船,正往自己這邊走來。這一瞬間,尉遲綱心下一動,心道緣何不先打探一下對方背景,若是不大,擄掠而去又如何?
自己的大弟子華安,可是身懷帝王之氣,兼又精通作詩,未必不能把這貨降服。
嗯,就這麼辦!
主意打定後,年輕的儒生已經走進湖心亭,見此,尉遲綱豪邁一笑:
“湖中焉得更有此人!”
他一揮手,石桌上立刻出現三大杯白酒:“朋友若不嫌棄,請浮三大白!”
雲明原本還不知道如何開口,卻這老者如此豪爽,一言不合就請自己喝酒,心底微有暖流,心想人間還是好人多。
“謝長者賜酒,在下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雲明也不推辭,胸中的豪氣也彷彿被激發了出來,他和華服老者相對而坐,就着冰天雪湖,暢快痛飲。
不一會兒,一老一少一見如故。
老人自述家住華州,乃是神劍山莊之人,一生喜好遊山玩水,今日路過此地,感其景色宜人,故而在此獨酌用餐。
輪到雲明時,年輕的儒生想起最近遭遇,不由得悲從中來,嗟嘆道:“此事說來話長……”
尉遲綱身體前傾,恭神細聽。
原來,羌州軍在廣寧郡打了敗仗,賠了五十萬石糧草和二十多萬銀子,事後追究責任,他竟然被列導致此敗的關鍵人物。主帥慕容勝反而雷聲大雨點小,其餘諸將亦是從輕發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如此排擠我,不就是因爲我是孤兒,領養我的大豪意外病死了,在羌州根基淺薄,沒有人脈嗎。”
雲明越說越怒,通紅的臉涌上憤怒之色。
其實他被排擠,性格也是佔了巨大因素。
他這樣細細碎碎地說着,渾不知老者看向自己的目光,越來越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