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玄虎笑吟吟道。
此話一出,滿堂寂靜。
這時,衆人哪還不明白,人家這是來打臉了。
對對子?在儒生中是一個比較流行的競技遊戲,用以提高思辨力,消遣,娛樂。
但既然是競技遊戲,就一定有輸贏。
本來,如果私下裏比比,輸贏倒是不重要,過程玩的愉快就行。
但在這種場合,就不是來玩的,無論本心如何,一定會帶上‘政治意味’,變成事關北郡顏面的重大事件。
“這我們可不會……”
不論文武,皆眉頭深鎖。
武將們就不用說了,能識字就不錯了,讓他們對對子,嘖,你這是在爲難我胖虎。
文官們呢,其實除了一個雲明,剩下的人裏,有一個算一個都是處理政事在行,對對子垃圾的傢伙。
“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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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明起身,拱手道:“請賜教。”
衆人無措下,作爲首席謀士的他當仁不讓。
“不急。”餘玄虎笑道,“我有幾個朋友,可否請來,邊喫邊觀?”
在楚州八駿面前打臉北郡文武,那纔夠爽。
“這……”雲明皺眉,若請來外人,他們輸了消息就徹底瞞不過去了。
“請吧。”
楊越笑道:“順便上菜,把我夫人也請過來,好好欣賞這場大戲。”
他心裏忍不住笑出豬叫。
沒有人知道,在前世,他是985大學文學社的社長,各類文學體裁運用十分嫺熟,甚至和中國詩詞大會的冠軍‘武亦姝’玩過飛花令,五十多回合不落下風。
對對子?雕蟲小技。
你這是送上門的臉,讓我扇啊。
說真的,楊越有些期待了。
……
大堂上,衆文武見主公已開金口,便只能無奈應下,任由余玄虎將扈從喚上堂來。
雲明若有所思地看了楊越一眼,楊越回了他一個‘放心,還有我’的眼神安慰他。
這時,雲明纔想起來楊越是寫的出‘鎮國詩詞’的,這種人傑,應付對對子這種小兒科實屬手到擒來。
想到這裏,雲明舒了一口氣。
很快,餘玄虎的隨行士人紛紛脫履上堂。他們踩着拋光的木質地板,小心翼翼會見郡府主人。
包括那位‘墨曙’的楚州八駿,也在這羣人裏面。
楊越沒有一個個地詢問出身,寒暄兩句後便請他們落座。
很快,孔芸款款而來,和楊越同案跪坐用膳。她一肌一容,盡態極妍,端坐其中,倒也顯得端莊典雅。
然而這時代夫妻公開同案,終究還是有違禮制。
“太守此舉,真是不拘小節。”餘玄虎不鹹不淡地刺了一句。
“哈哈。”楊越一邊給孔芸夾菜,一邊笑呵呵地道:“不瞞使者,我偶爾還親自下廚,昨天就宰了一頭豬,黑不溜秋,和使者你頗爲相似啊。”
“噗。”孔芸沒忍住捂嘴輕笑。
衆文武哈哈大笑,一時間堂上充滿快活的氣氛。
餘玄虎臉頓時黑了下來,不再搭理楊越,轉頭向雲明拱手道:“獻醜了。”
“請。”
雲明放下筷子,正襟危坐。
一時間,大堂衆人紛紛停下用餐,目不轉睛地盯着兩人。一種即將目睹大戲上演的直覺涌上所有人心頭。
“秋聲雁聲聲聲寒。”雲明立刻應道。
譁。見第一輪不輸下風,北郡文武皆面露興奮之色。
但坐在下首裏‘楚州八駿’墨曙低聲輕笑:“這才第一輪,二三輪恐怕就難了。”
餘玄虎正是如此,見雲明毫不費力對出第一條,便暗道:“第一輪給你們面子,第二輪可未必。”
於是微微一笑,將自己準備的‘大禮’獻了上去。
只見餘玄虎又佯裝思考兩秒,復而以手指向雲明,道:
“聽雨,雨住,住聽雨樓也住聽雨聲,聲滴滴,聽,聽,聽。”
下方墨曙聞言,微笑:“雲明定然難答。”
果不其然,整整五秒,衆文武只見雲明沉吟,未見其回答,漸漸意識到這個對子不好對。
而正主雲明確是如此,表面淡定,內心慌的一匹,暗罵道:“出的什麼鳥對子?”
不經意間,年輕的儒生卻用眼角餘光看到上首的楊越目光揶揄地看着他。
當下雲明心頭一動,計上心頭。
他掃了一眼正緊緊盯着自己的衆人,忽然放聲大笑,笑聲晴朗。
餘玄虎心中奇怪,遂問之曰:“先生何故大笑?”
“吾不笑別人,單笑足下對子簡單。”雲明笑意盈盈地看着胖子:“連我家主公,恐怕都能輕鬆應付。”
餘玄虎:“???”
“不錯。”楊越笑道:“不如由我來陪先生玩玩。”
“這不……”
餘玄虎正想拒絕,楊越沒給他機會,笑道:“觀潮,潮來,來觀潮閣上來觀潮浪,浪滔滔,觀,觀,觀!”
“好!”衆文武擊掌大笑,大堂的氣氛立刻熱絡了起來。
餘玄虎無奈,心知不把楊越解決,就解決不了雲明,自己名士之路恐怕折戟於此。
“水有蟲則濁,水有魚則漁,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沉吟過後,餘玄虎立刻祭出了琢磨多日的大殺器,目光炯炯地盯着楊越,心道剛纔那個是運氣,這個你總不能解決了吧?
另一邊,楊越放下酒觴,微笑道:“木之下爲本,木之上爲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竟然想都沒想。
餘玄虎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正在往頭上涌,臉色漲的通紅,他沒想到楊武如此輕鬆地對上了。
而且如此精妙,讓他都挑不出一點毛病。
“這……”急躁中,餘玄虎想不出更好的,只忙道:“海底月是天上月。”
楊越立刻捧起酒壺,給孔芸斟酒,動作溫柔的像一首詩。
“眼前人是心上人。”楊越笑嘻嘻地看着孔芸。
譁!
這樣的當衆喂狗糧行爲徹底刺激到了衆人,武將紛紛高呼,文臣個個交頭接耳的輕笑。
孔芸羞澀地接過楊越的酒,越來越覺得楊越魅力四射。
“使者怎麼不說了,繼續呀。”禍水東引成功的雲明一邊夾菜,一邊笑眯眯用言語地‘刺’着餘胖子。這貨也是個小心眼的。
可憐的七縣第一對哪裏見過這種場面,只覺臉上火辣辣的疼,胸膛裏熱氣衝撞,沒忍住‘噗’地噴出一口血,仰頭栽倒!
咚!木質地板重重地發出一聲悶響,滿座賓客盡皆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