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李衝、張雲等老將,守成有餘,攻取不足,不是一個量級的。
“我有云明,還有花千樹,未必不能敵一敵。”
笑呵呵讓石之軒滾去玩後,楊越看着熱火朝天的北郡大營,心頭燃起了微許希望。
兩刻鐘眨眼即過,三萬人的步兵方針排成數公里,蔚爲壯觀。這次楊越帶的都是步卒,畢竟高武世界,步兵強到一定程度,有時候完成可以當騎兵來使。
除非對方騎的是築基妖獸的戰馬,如果是普通的黑角馬,跑的或許還沒步兵快。
“出發!”
旗幟揮動,行進的命令傳遍全軍。張雲領前軍,雲明、楊越和花千樹坐中軍,李衝壓後軍。三萬人分成三批有序地朝東方進發。
華州城頭,烏泱泱一羣穿金帶玉的高官,目視着北郡大軍東進,對方雄壯的軍威給了他們信心。
“一定要成功啊。”
“畢竟花了三百萬兩銀子,肉疼……”
“然而如果能保護華州東境,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
“東境田地三十多萬頃,將近秋收,若是沒了,損失不是幾百萬,而是上千萬兩了……”
“說得對,更別提還有六七百萬的百姓,變成難民或者毒屍,我們日子更難過。”
“對,羽州就是我們的前車之鑑,就當破財免災了。”
衆人議論紛紛,每一個都希望楊越大軍得勝歸來。
……
官道上,沙塵滿天,一條數公里的黑色長龍迅速向前遊動,眨眼就掠過官道。田野間正在搶收的普通百姓見狀,頓時紛紛駐足觀看。
“那就是北郡兵吧。”
“應該是,如此軍威,我們華州是沒有哩。”
“嘿,那可不,華州城的兵老爺,跑的還沒我家娃子快。不消說,肯定是北郡兵了。官府沒唬弄咱,真請了北郡兵協防。”
拜劍家商隊所賜,華州百姓用上了北郡的商品,自然而然的,便對華州鄰居有了一定認識。
軍威強盛,政治清明,義務教育……種種政策相繼傳到華州,或許是國外月亮更圓的心理做崇,華州百姓自動將北郡美化成了一個天府之國。
北郡軍隊也變成了和鎮遠軍媲美的強軍。
基於此,當官府派人向他們加稅,用以僱傭北郡兵保護華州時,華州百姓基本都同意,因爲自家的兵老爺什麼德行,懂得都懂。
是的,楊越收到的三百萬兩裏,全部都是華州百姓一點一滴積累出來的家底。
……
“天下將才,可分五等。”
前行中,楊越和雲明、花千樹、石之軒四人坐在一輛寬敞的馬車裏。無聊之下,才高十幾鬥,學富七八十車的儒生向衆人科普知識,權做路途枯燥的消遣。
“哪五等?”楊越問。
馬車由北郡最好的四匹黑角馬拉着,中軍又受前後兩軍保護,所以在旅途中,可以邊坐邊說。
“衛鄉之將:將五千人。
守縣之將:將二萬人。
安郡之將:將十萬人。
鎮州之將:將三十萬人。
天下之將:將五十萬至三百萬人。”
“那……鎮州之將呢?”一旁的花千樹問道,他坐在毛毯上,把玩着兩顆玉球。
“鎮州之將麼……”雲明苦笑:“若我和關猛將軍聯手,可以勉強統御十五萬人。但只能防守,若遇到真正的‘鎮州之將’,只能被動挨打。”
“嘶。”楊越倒吸一口冷氣,“這麼強的嗎。”
“不錯。目前,能稱得上鎮州之將的,偌大北方,僅有一人。”雲明道。
一人?
車中三人陷入沉思,旋即,楊越道:“是廉文忠?”
“正是。”雲明笑道:“廉文忠,巔峯宗師,將三十萬人守楚州,終其二十年,強盛的西幽始終不曾破境,管中窺豹下,也可以看到他實力的強大了。”
“鎮州之將啊……”楊越有點嚮往,忽然間,他想起瀟水城的任務,問道:“如果鎮州之將率領三萬人,能不能幫瀟水城解圍?”
“守好華州東境是沒問題的,甚至反殺一大批解除危局……誒,什麼,主公你說的是瀟水城?”
雲明一愣,旋即苦笑道:“那對‘鎮州之將’的要求有點高,不過,可能性是有的,古來能稱得上‘鎮州之將’的,以弱擊強是家常便飯。”
“這樣啊。”楊越心思活絡了起來,“你和關猛一加一差不多等於一個鎮州之將,那麼,解救瀟水城危局可不可以?”
“爲什麼要救他們?”花千樹忽然問。
這一時期,‘民族’‘同胞’等觀念並沒有多麼強烈,如果不面對共同的敵人,‘宣人’這個身份概念,基本沒人提。更多是州部、縣甚至鄉、村,乃至宗族認同。對於外州人,基本保持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前不久,蠻州鬧屍災,楚州不救,最後還是朝廷命令,才擠牙膏似的擠出了三萬人。但燕州基本沒人管,現在最慘的基本除了羽州,便是燕州了。
這或許和大宣國策、制度有關,一直以來忽視愛國主義教育,水利工程等義務也都是地方大員所做。百姓對朝廷,更多是一種依附關係,朝廷死活,除了少數忠君思想的儒生外,其他人,只要不影響到他們,基本無動於衷。
花千樹便基於此理,很疑惑楊越居然會管瀟水城,他又不是昭明帝。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對於花千樹的疑惑,楊越笑道:“如果可以,我想救他們,畢竟都是人命。”
花千樹不以爲然。而云明十分贊成:“好,主公有此仁心,天下幸甚。”
不應該是北郡幸甚,幹天下什麼關係?他能做皇帝嗎?……花千樹撇了撇嘴,自顧自把玩着玉球。
至於他的徒弟,石之軒,也是贊成楊越的話,他打算盡全力輔佐楊越,實現稱得上遙不可及的目標。
瀟水城能救嗎……石之軒腦海裏浮現地圖,兵力,毒屍特性和陷陣軍軍力對比……忽然陷入沉思。
“設使我有天下之將,救下瀟水城,易如反掌。”楊越感慨道,雖然他知道自己是在想屁喫。
然而,坐在一旁的雲明若有所思,眼神,忽然望向石之軒。
主公啊,天下之將,你未必沒有……他看着沉思的石之軒,心底感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