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越和許戰面對面坐着，中間一張茶几，上有棋盤，二人各執一色對弈。
弈的自然不是圍棋，太難，而是五子棋。
“我贏了，哈哈。”
許戰被這小遊戲撓到心窩子了，連玩三個時辰，都不覺厭倦。
“恭喜。”
楊越微微一笑，伸手收子，準備下一輪。
這時候，他得了空閒，許多方纔沒有空去想的事，現在全部想明白了。
譬如，許戰堂堂武聖強者，爲何忽然出現在這裏？
“如我所料不錯，應該是來擒我，以私藏神海劍爲名。”
“或者，是乾脆臉都不要了，恐懼一方諸侯坐大。直接在它未成長起來前，直接扼殺搖籃之中。”
楊越只能想到這兩個可能，而以他對昭明帝的認識，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只不過，目前這些事不重要了。自從先出‘神海劍’後，基本已經取得昭明帝的信任，從封侯、賜婚這兩件事中可以看得出來。
當然，也有可能是麻痹自己，這點可不能大意。
“只是安排刺客刺殺我的人，應該是元穰麾下的紫衣使。不然，爲什麼對方不多不少，也正好有三大宗師呢。”
“而刺殺的動機，也有，只要李文軒許諾的代價足夠大。”
“若非我有替身傀儡，恐怕……”
楊越至今想來，仍舊有些脊背發冷。
然而當這股後怕過去，心底自然浮現一幕幕音容笑貌，一股濃郁的怒火便自然地噴發出來。
“四十陷陣精英，就這麼被殘忍殺死。這個仇……”
楊越愈發沉默，捏着黑棋的手愈發有力。
……
復仇的事暫且不急。
首要之務，是先應付過‘選擇公主’的難關。
昭明帝爲了籠絡自己，特意許配於皇家公主，而恩寵優厚之處在於，並不是直接指婚，而是讓他自己從四個人中選擇。
這種恩寵，纔是百官大臣們無比羨慕的原因。
“選公主……罷了，那就選吧，選完再拖三個時辰，然後，晚上再和昭明帝對弈一個時辰，聊聊天，增加好感度。元嬰中期的修爲和陰陽玉璽的新功能，全部都要拿下。”
“到時候，哼。”楊越眼底掠過一絲陰霾。
……
很快，正午來臨。
因爲楊越原因，昭明帝特許直接在宣政殿用餐。
用餐時，小太監送來五張桌案，五張蒲團，
一張是楊越的，剩下四張是誰的，不言而喻。
而且桌案的排布不是兩列，而是環形，五角星那種方位。
方便楊越觀察所有公主，不偏不倚。
“真是用心了。”看到這種場景，楊越沒忍住給昭明帝點了個贊。
爲了籠絡大臣，不止大體做得好，細節也做得那麼棒。
如果不是光州的所見所聞，如果昭明帝沒有荒淫無道，如果大宣政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沒有七常侍也沒有奴隸百姓的仙宗。那麼，楊越就此做個安樂侯爺，也不是不可能。
隨後。
看着一位位鶯鶯燕燕的公主從殿外款款而來，衣裙曳地，身材姣好，眉間芳華萬千。她們每一個人身上衣服，首飾，都是極考究，極珍稀的，隨便拿出一件，都足夠尋常人家生活幾百年。
“可惜沒如果。”
……
這次用餐維持了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中，楊越談笑風生，態度上，對所有公主都不偏不倚，哪怕有一個公主長相不那麼美好，也沒有獲得他半分冷落。
於是乎，所有公主都對楊越無比滿意。
原本就聽聞過楊越的名聲，黑州第一美男子，愛妻，護短，人品端方，實力高強，甚至最近傳出八大花魁邀請楊越一宿，楊越都不肯去這一件事……都讓原本冷漠的政治聯姻，變得脈脈溫情起來。
甚至還覺得有點幸運。
若不是自家老爹是皇帝，說不定這種極品男子，還輪不到她們擁有。
然而妾雖有情，郎卻不知是否有意。
態度對每一個人都很好，等於對每一個人都不好，誰也沒有比誰強，這讓所有人都十分疑惑，不知楊越打的什麼主意。
“莫非想把我們四個全部娶了？”
有一個公主忽然如此想道，旋即又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自古以來就沒有臣子能同時娶上兩個公主的，有一個已經是莫大的榮幸。
她不知道。
楊越確實沒有這種想法。
……
坐在宣政殿宮門，眺望遠方地平線。楊越在心中淡淡道：
“過了今晚，誰也不認識誰。”
逢場作戲。
四個字便足概括，楊越只當是一次交際，並沒有認真，而且也不可能認真。
將要造反的自己，怎麼能與敵國首領的女兒通婚呢。
更重要的原因，是一夫一妻已經深入骨髓，他實在不習慣一夫多妻制，不要看小說、電視劇上那麼多人相敬如賓，暗地裏鬥爭可從未少過。
楊越可不希望會出現爲了奪嫡，兒子們自相殘殺的場景。
……
很快，夜晚來臨。楊越託小太監替自己請昭明帝來一趟，說要與陛下弈棋，順便聊聊一些話。
昭明帝欣然而來。
“朕的四個公主，愛卿看上了哪個？”
昭明帝跪坐在楊越面前，伸手從棋碗裏抓了幾個白子，悠哉地放在手上把玩。
神態自得的，有點像《慶餘年》裏陳道明扮演的‘慶帝’，既讓人感到如沐春風，又讓人心裏一提一提的。
天威難測。
“公主們俱是國色，臣，一時看花了眼，這……”
楊越有點猶豫，“臣還想再相處瞭解一下，畢竟要陪臣度過百年的時光，臣不敢如此草率。”
“聰明！”昭明帝笑呵呵道：“如愛卿這般對感情謹慎的人，真是不多了。這不這樣，四個，你要是真割捨不下，娶兩個也是可以的。”
“這！”
楊越立刻坐直了身體，面露驚異之色。
同時娶兩個公主，這真是開天闢地的頭一遭！
連一旁的宮女、太監，也忍不住露出驚異。一個宮女甚至沒忍住轉頭看了一眼兩人。
“拉下去，斬了。”昭明帝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