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越的軍隊也不是喫素的。
安排在缺口兩側的隋軍,均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左側是李衝,右側是張雲,兩人均已經抵達先天巔峯,距離低級宗師僅一步之遙。
有他們做陣眼,隋軍戰力將會更強。
而且,楊越算到對方肯定會往南突圍,所以給兩人安排的兵卒大部分合意境界,共有四千之多,幾乎匯聚了隋軍八成以上的合意武者。
爲的,是咬下一塊肉!
“鬼影兵可以衝出去,但朕希望只能衝出幾百人,剩下二千幾百人必須留在這裏!”
這是開戰之前,楊越對兩人的囑咐。
李衝兩人當場就立軍令狀,一人拿下一千人,不然這一仗除了撫卹金外,不要任何賞賜。
爲此,士兵們可算是卵足了勁!
“殺!”
“殺!”
沉沉黑夜中,喊殺之聲瞬間塞滿天空,當鬼影兵往南暴衝之時,兩側的隋軍立刻向中央‘合併’。
速度極快,猶如淡紅色的獵豹,瘋狂奔馳在曠野上!
而鬼影軍,就像一隻黑色的大肥兔,亡魂大冒地瘋狂逃出包圍圈。
“快!再快點!”
武一瘋狂催動着道兵甲鎧,一道道命令瘋狂下達。
剎那間,全軍的士兵都感受到了主將的焦急,生死攸關下,所有的士兵毫不吝惜地催動氣血,瘋狂輸進道兵甲鎧。
嗡嗡嗡~氣血沸騰,醞釀着恐怖氣血的鬼影軍爆發出驚人的速度。
但是,看着兩側瘋狂涌來的隋軍,武一的心情沉了下去。
對方有備而來,哪怕給他留了一線生機,但九成九還是死路。
以他宗師級的眼力和腦力,電光火石間便作出了估計:鬼影軍,只能跑出五分之一!
“該死,到底誰泄露的消息!!!”
“老子一定要殺了你!!”
迅速涌來的隋軍,十幾呼吸後估計到的可怕後果,情同手足的將士們還沒有建功立業就死在這裏的現實,突如其來的殘酷讓武一心中充滿了憋屈。
人在這個時候特別容易找對手,把怒火發泄在他身上。武一當然不認爲問題出在自己身上,而是堅定認爲有人出賣了他!
“等老子回去,一定要剁了你!”
憤怒之中,十幾個呼吸緩緩流逝而過。
很快,這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便心如滴血地看到,隋軍已經趕來!
猶如合上嘴巴的遠古鱷魚,鋒利的利齒已經咬上了鬼影軍的身軀。
後續的發展果如他所料,五分之四的鬼影軍沒有逃出包圍圈,被隋軍狠狠地糾纏原地,不得不停下防守。
“逃!”
夾雜着血色的眼淚,從男人的臉龐汩汩流下,武一沒有熱血上頭地很隋軍拼命,而是帶着僅存不到六百人的鬼影軍瘋狂向黑暗中遠遁而去。
……
天明瞭,朝霞和天空纏綿,黎明的草原美的如詩。
如果,沒有地上的血屍的話。
漫山遍野的屍體中間,污血橫流,殘刀破矛林立,戰馬茫然地站在原地,望着一動不動的主人屍體。
“如何了?”
楊越坐在山坡上,捧着一杯暖烘烘香噴噴的茶水,看向趕來的李沖和張雲兩人。
“啓稟陛下,幸不辱命,我軍共計斬殺二千八百人,鬼影兵這支部隊,算是徹底沒落了。”
張雲滿是血點、黑污的臉上也露出笑容,當楊越稱帝,他們這幫老臣地位水漲船高,感激之下,拍馬屁已經成了一種本能。
“嘿,要我老張說啊,這都是陛下指揮有方,瞧,神機妙算,精確無比地算中鬼影兵位置,若不是如此,也沒有我們這一戰的大勝!”
“按那幫儒生的話說,陛下這叫什麼,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
楊越聽得咧嘴直笑。
有句話說得好,有了權力不一定能換來快樂,但會有許多人想辦法讓你快樂!
自從做了皇帝,幾乎每天都生活在彩虹屁裏,誰見了都得誇一句“陛下英明”,還是變着花樣不帶重複真心實意地誇。
一天中大部分時間,心情處於一種美滋滋的狀態。
“好啦好啦,兩位就不要誇了。”
楊越樂呵呵道:“偷偷告訴你們,朕能算到他們來這裏,是因爲定遠軍裏有我們的人啊。”
“原來如此!”
張雲面露驚詫,這麼說功勞是負責情報的雲明?不,彩虹屁我還是要拍的!“但是,陛下更英明瞭!”
“這是丞相的功勞,和朕有什麼關係?”
“正是因爲陛下發掘出來了丞相,丞相纔能有機會爲我大隋立下如此功勞?追及溯源,還是陛下慧眼識珠,能識人啊!”張雲一臉理所當然。
楊越頓時哭笑不得。
……
不過,鬼影兵行蹤泄露是間諜所爲的事情,也在楊越的‘不經意間’,悄悄地傳了出去。
極快的時間裏,隋軍中高層幾乎得知了這個情報。
……
新豐城,官邸裏。
房間中,桌上的蠟燭燒到現在,已經微微暗淡。淡黃色的光芒暈染在房間裏,坐在木牀前的東方奢,臉上一半光明,一半黑暗,籠罩着一股陰晴不定的陰霾感。
他手中,握着一枚傳信玉符。
自從昨夜收到鬼影軍中伏,幾乎全軍覆沒的消息後,他保持這個姿勢已經三個時辰不動了。
……
噠,噠噠噠。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在外頭。
“快去通傳,吾等要見元帥!”是褒禪山書院院長歐陽明的聲音。
“早知道就該聽我的,發兵攻打天孤關。”
“唉,不要說了。”
三個時辰,武一二百多的殘兵足夠跑到最遠的定遠偵騎處,偵騎把消息傳了過來,鬼影軍兵敗的消息已經瞞不住了。
“元帥。”僕人走來,爲難地看着他:“要讓他們進來嗎?”
沉默了一會。
“元帥。”僕人又叫了一聲。
東方奢才如夢初醒。
“怎麼回事?”他看向僕人,眉頭緊皺。三個時辰裏,他在分析着武一傳來的情報。
關於,消息泄露的問題!
鬼影軍的行動是最高機密,除了有限的幾個人,外人根本無從得知,他們連營地都不和定遠大營連接,出城時更是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