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相冊被沈星河收進櫃子裏和那個人送給他的幾件禮物放在一起,打算時不時就拿出來看一看。

    兩天後的晚上他在客廳陪母上看電視,廣告時間正準備看看手機,就聽到母上對他說:“星河,你現在是不是已經談戀愛了?”

    “……”沈星河的心重重一跳,看向老媽,卻見她面色還很平常,只得“視死如歸”地回答,“是。”

    “你的對象就是小夜吧?”

    “……”沈星河的嘴脣不自覺地顫抖着,“您怎麼知道?”

    母上卻只是微微一笑,“其實寒假他來咱們家那時我就有點看出來了,我雖然對他並不瞭解,但從你看着他的眼神還是能明白的,不過那時我還不能確定,現在就已經沒有懷疑了。” “……那,您會同意我和他在一起麼?”沈星河猶豫着問道,不太敢看母上的眼睛。

    老媽的笑意卻加深些許,還透出一絲玩味,“你還會在乎我的看法麼?你想和他在一起時沒有告訴我,和他在一起之後也沒有告訴我,到現在還是我來問你的,我的意見在你眼裏有任何的價值麼?”

    沈星河無言以對。

    “要是我這次沒有問你,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

    沈星河清清嗓子,“應該是我們大學畢業之後,最晚在我們結婚之前。”

    母上眸中終於閃過一絲冷冽,這年頭的孩子先斬後奏都玩得這麼溜麼?

    忍着火又問:“你爲什麼會和他在一起?”

    沈星河於是把已經對別人講過一次的故事又說了一遍,不過這卻是第一次面對“母上”這樣級別的長輩,自己在她眼裏本來就是個孩子,估計這孩子氣的經歷更會讓她覺得十分幼稚。

    母上倒是並沒覺得幼稚,只是着實不知道應該做何評價,沈星河戰戰兢兢地說完又看着母上的臉色試探道:“您,會反對我們麼?”

    老媽輕輕一嘆,“坦白說,我並不想反對,我和世界上所有的母親一樣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結婚生子成家立業,但我也同樣希望你幸福,那個孩子是你自己選擇的,你覺得你們在一起很開心,所以我並不打算反對,一切就等你大學畢業或者最晚在你結婚之前再說。”

    “……”沈星河愣住了,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母上的意思,幾乎“熱淚盈眶”地道,“媽,謝謝您。”

    老媽拍拍他的肩,沒再說什麼。

    和母上的這場談話無論來去都猶如龍捲風,在沈星河絲毫沒做過心理準備的時候就開始和結束了,回到臥室沈星河躺在牀上,感覺心裏一塊壓了很久的大石頭終於放了下來。

    他從沒想過這麼早就把這件事告訴老媽,他打算能拖就拖,最好是兩人拿到結婚證之後再去找母上,到時就算她把自己趕出家門也無所謂了,卻沒料到這件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和母上比起來,自己當初的一些想法還真是很沒有擔當,既不對母上負責,也不見得就對那位愛人負了多少責,真是應該好好反省反省了。

    拿過手機點開屏幕便看到那個人的照片,沈星河笑笑,不知道他得知自己母上已經同意了他們兩個的事會有怎樣的表現。

    比較超出大少爺預料的是,第二天上午他在酒店告訴了自家愛妃,那個人卻眼裏冒着火光地對他說:“老婆,我們早點回學校吧,提前一個星期回去,怎麼樣?”

    沈星河詫異地瞪大眼睛,“爲什麼?”

    “很簡單,因爲學生會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寧哥早就說過要早點回去。當然更重要的是,”賀寧州深吸一口氣,“我必須要做點事報答我丈母孃。”

    “怎麼報答?”沈星河有些好笑地問。

    “那當然是……”

    母上對兩個人打算提前回去並沒有什麼說法,儘管沈星河覺得她應該很後悔對他們如此“寬容”,賀寧州收到回覆後便去訂了機票,兩人回到首都時距開學還有正好一週的時間。

    暫時沒有去聯繫寧飛江遠那些人,兩人到達寢室的時間是上午,打掃乾淨寢室便回了賀寧州的家,正好還能蹭頓午飯。

    沈星河這一次來溫家感覺就有些許不同,畢竟自家母上已經知道了他們的事,兩人的關係就更加名正言順了,他並不在意賀寧州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他的父母,反正他遲早都會說不管父母會有什麼樣的回覆自己都會和他一起面對就是。

    第二天上午賀寧州帶沈星河來到了一家酒店。

    這個地點本身沒什麼可說的,沈星河只是對兩人到這來的目的表示十分無語,他們自然不是過來喫飯,而是……身邊的那個臭小子要到這來創業!

    這也就是他說的那個要“報答”自己母上的方法,他要創業賺錢,給老婆提供良好的生活保障,讓丈母孃知道把兒子嫁給他是一件多麼正確的選擇。

    沈星河對創業本身倒沒任何意見,他自己本身也是有這個打算的,大二這個時間也挺好,問題是現在是八月末,他們的全國大賽也就在十月中旬舉行,這傢伙偏要提前一個多月的時間跑出來創業,是想顯示自己年輕、精力旺盛麼?

    “因爲早點去工作就早點有工資可拿啊。”那個人這樣說。

    “……”沈星河泄氣地道,“那你打算創什麼業?”

    “當廚師,”那個人驕傲地拍拍自己的胸膛,“確切地說,是當一名麪點師,我要去做小點心。”

    說起來賀寧州雖然在高考結束之後去肯德基店裏做過一段時間的服務生,可那一是爲了體驗生活,二是爲了賺點零花錢,算不上是創業,而這一次他打算做麪點師的這家酒店是他家一個親戚開的,人家願意給他提供這樣一個平臺,當然今後會有什麼樣的成績還是要看他自己。

    賀寧州帶頭去參觀了一下他的工作室,這裏面積很寬敞,有烤箱,有各種原料和配料,而且他自己是單獨一個人在這裏,沒有其他同事。

    “我打算研究研究全國各種有名的點心的做法,等什麼時候有機會挨個做給你嘗一嘗。”他滿含笑意地對身邊的人說。

    沈星河也沒什麼話好說,只是忍不住道了句:“可是你一定會很辛苦的吧。”

    又要上課又要做題又要忙學生會,還要跑到這來做點心,一天下來還哪有休息時間。

    “沒關係的,”賀寧州捏捏他的臉,“人不忙碌枉少年嘛,我應該就這一個多月會比較忙,之後就會好一點了。”

    沈星河只得點點頭。

    理論上來說溫同學是隨時都可以來上班的,但他當天並沒有立刻開始工作,下午寧學長,或者說寧主席召集他和沈星河出去開了個會,着重說的就是迎新問題,包括迎接新生以及迎新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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