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世民這貨都快有些氣急敗壞了,王子安不由癟了癟嘴。
你這狗賊,這不是把我架火上烤嗎?
我自己什麼水平我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一個連文言文都讀不懂的大唐學渣,你讓我去編纂字典?
信不信,我給你來一套,不能編纂字典的我,只能去造反了?
王子安心中默默地吐了一個槽,點了點頭,勉勉強強地應了下來。
反正推辭不了,還能怎麼辦啊?
不過心中卻是打定了主意,只掛名不幹活,儘量少去,甚或不去參與,了不起給他們在拼音方面把把關。
我真不是懶,是我真不會啊。
王子安也很無奈。
見王子安終於答應下來了,一羣老爺子心中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雖久不廢,此之謂不朽。
到了他們這把年紀,到了他們這種地位,誰還不想點不朽的事啊。
但立德這種事兒,真是很難講,尤其是想要把自己這個德立到足以名垂不朽的地步,單單靠私德,幾乎是不可能,得立公德。他們倒是想,但也得要有那個機會啊。
立功也差不多是這麼個意思,所以,他們對這個立言的看重,比王子安想象的更要看重許多。
編纂字典這種造福萬代,流芳百世的千秋盛事,誰不想參與?
“不過,有言在先,這種大事啊,我也幫不上什麼大忙,最多給大家敲敲邊鼓,如果有字音拼讀方面有什麼問題,可以搭把手,其他的釋義、示例之類的千萬別找我,我學識淺薄,幹不了……”
你學識淺薄?
所有人老爺子自動忽視了他這種不要臉的說辭。
當然,李世民也自動給他過濾了,屁的幹不了,這狗東西,就是本性難移,一言以蔽之,懶!
不過,見王子安一如既往的懶,一如既往的對這些功名富貴毫不在意,只是貪財好色,捯飭美食,在乎自己悠閒富足的小生活,就跟那位扶不起的阿斗似的,他心中又莫名地有些放鬆。
這樣,其實也挺好。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很快就被他屏蔽掉了。
好個屁,這狗東西,就該老老實實地給我獻言獻策,當年作馬,而且最好是沒工錢的那種!
“行,那就這麼說定了,咳,那個,子安呢,你看什麼時候開始好——老先生們的意思是,越早越好,你覺得呢……”
什麼時候我這麼牛了,連這種事都看我的意思?
王子安心中吐了個槽,但很快就明白過來了這廝的意思了。
這是在拐着彎的問自己,什麼時候開始教這羣老爺子拼音呢。
你們都找上門了,還假惺惺地問我——
他心中好笑,不過還是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
“我這裏無所謂——反正這種活兒我也幹不了,這樣吧,趁着今天有空,待會我讓人送幾本語文課本來,請幾位老先生們指正指正……”
李世民一聽,頓時心中大喜。
這狗東西,終於有眼色了一回。
剛纔他還正愁着怎麼開口給王子安說呢。
拜師禮不夠厚都別想學到真東西。
如今,自己帶着這麼多人來學拼音,這個狗東西,竟然沒有出什麼幺蛾子。
就這麼痛痛快快地答應了?
他高興之餘,心中又不由有了幾分忐忑,這個狗東西,不會是又有什麼坑等着自己往裏跳吧?
想到這裏,他有些不安地問了一句。
“就這?沒其他條件?”
王子安:……
你這是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吧!
王子安斜挑着眉毛,一臉戲謔地看着他。
“那要不,你出點學費?”
“不用,不用,不用——我沒這個意思,這樣就挺好,挺好……”
李世民一聽,趕緊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開什麼玩笑?
我沒錢!
沒錢!
王子安一臉無奈地攤了攤手。
“這不就得了?沒錢你說個什麼勁兒啊——”
李世民:……
我真嘴賤啊!
王子安和李世民在這裏開玩笑,但問題是,現在不是他們兩個人啊。
周圍一羣老爺子聽着呢,雖然有些老爺子有點耳背,但大多數人不耳背啊。
尤其是李綱,耳朵好使着呢!
雖然,聽得出來,王子安是在調侃李世民,但還是微微有些尷尬,畢竟,這些人過來就是白蹭的,想學人家東西,不僅沒帶什麼禮物,還要蹭人家飯……
他們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問題是,自己這麼一羣老傢伙,去主動拜訪一個年輕人也就算了,還主動帶禮物,總是感覺有點不太合適啊。
主要是,李世民也覺得不合適。
倒不是他或者這羣老爺子差那點禮品錢,而是長輩拜訪晚輩,本身就於理不合,再帶禮物,就有點誇張了,不是說要老爺子們臉面的問題,而是對王子安的影響不好啊。
這種事好說不好聽,傳出,等於是把王子安架在火上烤。
再者說,這些老先生們或許看得淡一些,覺得沒什麼大不了,可他們的那些門生故吏,家族晚輩們就未必會這麼覺得了,這天下其他讀書人,也未必會這麼覺得。
他們可都是桃李滿天下的一代大儒,當今大唐泰山北斗似的存在。
讓他們提着禮品去拜訪你個小年輕?
你這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嗎?
“咳咳,長安侯,這次是老夫等人來的唐突了,我看了,你這裏富可敵國,啥也不缺,老夫等人這兩下子,在你這裏也沒啥拿得出手的……”
李綱很乾脆地拍了拍手。
“我們這麼些老傢伙是過來跟你請教拼音的,也不能白蹭你這個晚輩的東西,你看看到底缺點啥,只管說,老夫等人年紀一大把了,別的沒有,這臉面多少還有幾分,但凡能做到的,絕不會推辭……”
李綱這位老大哥一說,其他老爺子也紛紛點頭。
王子安也不由微微有些尷尬。
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