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陰家

    有人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此地的老鴇頓時就怒了!

    然而,等她她擰着已經明顯有些贅肉的腰身,拽着肥碩的屁股,氣勢洶洶地趕過來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眼前血腥的一幕。

    濃濃的血腥味,瀰漫開來,讓她瞬間臉色發白,腿肚子發軟。

    啊,竟然來真的!

    發憷的何止老鴇?

    來這裏逍遙快活的非富即貴,什麼時候被這羣粗鄙的兵蛋子冒犯過?

    不少人原來還因爲忽然間被驚擾,心中有些不忿,皺着眉頭站出來想要喝問幾聲的,此時見這些兵士,跟尋常的武侯不同,二話不說就開了殺戒,頓時就又偷偷縮了回去。

    在官場上混的,沒有幾個傻子。

    這架勢,很明顯不是奔着這些江洋大盜來的,誰願意爲了一點小小的面子,去沾惹這等是非?

    他們是可以躲,但此地的老鴇躲不開啊。

    雖然害怕,但也不得不壯起膽子,迎了上去。

    不過臉上的表情,早已經變成了就是諂媚的僵硬笑容。

    “這位將軍,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您看這——”

    老鴇笑容都有些可憐了。

    她指了指外面不遠處躺着的刺蝟一般的屍體。

    “驚擾了來這裏消遣的貴人,影響了萬花樓的聲譽,妾身恐怕沒辦法向燕王府上那邊交代,還請將軍體恤一下妾身……”

    雖然被眼前的血腥給嚇得腿肚子發軟,但老鴇基本素質在線。

    一邊可憐兮兮地求饒,一邊不動聲色地點出萬花樓的背景。

    不要以爲我們好欺負,我們這裏可是燕王府上的產業!

    一般遇到這種二愣子,或者上門惹事的,基本上亮出燕王殿下的名頭,也就沒事了。所以,她一邊說着,一邊不動聲色地往前湊,想偷偷地塞給爲首將軍一點珠寶。

    有錢能使鬼推磨。

    不能簡單粗暴的用燕王殿下壓人,這套路她玩的熟。

    然而,今天這羣人的反應,顯然讓她失望了。

    “奉命大將軍之命,徹查萬花樓,希望你們調查,切莫自誤——”

    爲首的將軍,直接黑着臉就把她給推一邊去了。

    你這不是坑我嗎——

    你們知不知道,今天這是誰的命令?

    大將軍?

    那是不方便在這種地方亮出陛下的名頭!

    這位將軍義正辭嚴地一聲冷喝,然後大手一揮,森然下令。

    “來人,給我仔細的搜,尤其是後院,不得放過任何一處可疑的地方!”

    一排排甲士,提着明晃晃的鋼刀,魚貫而入。

    所有人都按照吩咐,乖乖配合。

    這些甲士,倒也不爲難他們,但是搜查的很仔細。見到稍微大點的縫隙,都恨不得抽出鋼刀捅一捅,唯恐藏着夾層或者密道。

    ……

    燕王府。

    後院,一處廂房裏。

    一老一少兩個人正相向而坐。

    年紀大的,大約有五十多歲,面容清雋,鬍鬚俊美,但他那深刻的法令紋,讓他的臉上平添了幾分刻薄和陰冷。此時,正強壓着心中惱怒,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目光柔和地看着眼前倔強地看着自己,絲毫不肯避讓的少年。

    這要是換了當年,像這種已經出了五服的旁支子弟,自己何必跟他廢話?敢忤逆自己,直接打殺了了事。

    但此一時彼一時,陰家當年倖存下來的本來就不多了,更何況自己想要的技術掌握在這個狗東西手中。

    只要把這項技術捏在手上,憑藉着自己海外的商道,就會有源源不斷的財富聚集到自己手上。

    有了錢糧,纔有復仇的可能。

    事關重大,他不得不耐下性子來跟他虛與委蛇。

    若是老張叔在,定然能夠認出,這少年正是他失蹤了兩天之久的便宜兒子張承志。

    “我母親現在哪裏?”

    張承志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老者。

    “你的母親,自然被我安置在了一處安全的所在,你只管放心——”

    說到這裏,他話鋒一轉。

    “九叔知道這些年你們母子受了苦,心中有些怨念也屬正常,但真不是九叔袖手旁觀,而是當初九叔派去接你們的人趕到的時候,你們已經離開了洛陽……”

    張承志聽到這裏,臉上的神色才稍稍有些好轉,但眼中的警惕不減。

    “我們不離開又能如何?當初因爲母親帶着我外出上香,才僥倖躲過一劫,回來的時候,整個府邸已經化爲一片廢墟,不少官兵還在四處搜查,我們母子能躲國一劫已經是命大,哪裏還敢拋頭露面,不得不逃到鄉下隱姓埋名……”

    “賢侄,你們受苦了——”

    長着深刻法令紋的老者,聞言似乎回憶起了某些往事,臉上不由浮現出一絲猙獰痛苦的神色,但這表情一閃即逝。

    他站起身來,看着張承志,不,現在或許應該叫陰承志了。

    “滅門之仇不共戴天,這個仇,我們早晚有一天會報回來——”

    說到這裏,他話鋒一轉,盯着眼前的這位剛剛找回來的侄子。

    “承志,你可願意爲家族復仇,貢獻一份心力?”

    陰承志並不接話,看着眼前的老者。

    “我母親現在哪裏?當初你們答應過我,不計較我母親的過往——”

    說到這裏,他臉上不由浮現出一絲痛苦之色。

    作爲陰家子弟,卻不得不靠着母親改嫁求生,就連自己都不得不認人做父,關鍵對方還只是一個粗鄙的村夫。

    “我知道你們的意思,我可以爲你們燒製琉璃,但在此之前,我必須見到我的母親,沒有確保我母親平安之前,你們休想從我嘴裏問出半個字——”

    “你——”

    法令紋老者剛想發火,又強行忍了下去。

    不過還是勉強地點了點頭。

    “可以,我答應你——其實你真的是誤會了,我們是一家人,一筆寫不出兩個陰字,我絕對沒有利用你母親要挾你的意思,只是最近外面搜查的緊,你們母子聚在一起,目標太大,容易引人注意……”

    一聽這話,陰承志不動聲色地往後靠了靠,也不說話,只是冷冷地看着對方。

    他雖然年歲不大,但這些年來,隨着母親顛沛流離,也算是吃盡苦頭,看盡了世態的炎涼,知道人世險惡,自然不肯相信這老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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