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看他長得還比較帥，方正的臉，劍眉，可惜眼神空洞，目光呆滯，臉上的肌肉不自主地抽搐。
原來是個傻子。
段成業和慎華月趕過來，欲拉住少年。
那少年突然發起狂來，手握拳頭“砰”地打在自已的臉上，那張本來白皙的臉立刻紅腫。不光如此，隨即他另一隻手也狠狠地咂自已的臉，頓時兩邊臉紅腫得如血桃。
沈居安驚呆了，這種情況他碰到過，那個光頭男何飛不就是這種自虐狂嗎
少年還在不停地打自已，自扇耳光，手勁極大，“啪啪”聲脆響，這樣下去不把自已打死也會打殘。
段成業和慎華月在一邊勸阻，卻根本阻攔不住。慎華月邊哭邊喊：“平兒，你不要這樣，你不要這樣啊”
段成業只是無可奈何地唉聲嘆氣。
沈居安不能置之不管，上前緊緊抓住那少年兩隻手。
那少年不停的用力掙扎，卻怎麼也掙脫不開，對着沈居安“嗷嗷”嚎叫。
“來自段平的負值，100。”
然而沈居安仍不鬆手，他知道只要一鬆手，這少年就會繼續自殘，像何飛一樣把自已往死裏打。而且，這個段平下手似乎比何飛更狠。
段平和沈居安僵持了一會兒，力道漸弱，突然雙手一鬆，整個人都軟趴趴往地上掉。
沈居安生怕他摔壞自已，連忙扶住。這時發現，段平已經沒有意識，昏迷過去了。
段成業和慎華月連忙又湊過來，把段平抱在懷裏，心疼不已，嘴裏不停唸叨：“平兒，你沒事吧，平兒，你醒一醒。”
然而段平還是沒有反應，不只是真昏迷，還是沉沉睡去。
“段叔叔，慎阿姨，我沒有把他怎樣。他，他是自已暈過去的。”沈居安吶吶地說，擔心段成業和慎華月會誤以爲是他傷了段平。
“不關你事，不關你事。”老兩口訕訕道。
段成業把段平往背上一拉，慎華月在後面扶持。天這麼冷，段平穿個短褲汗衫，得趕緊揹回屋子去。
沈居安望着他們踉踉蹌蹌的背影，似乎明白爲何老兩口會如此辛苦地掙錢。
“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沈居安不禁唏噓。
“我們走吧。”他推着小櫥櫃對沈小安說。
沈小安站在原地不動，似乎沒聽見。沈居安看着她，這時發現她面無表情，正緊緊盯着段家的屋子發呆。
“別看了，我們會去吧。”沈居安再一次提醒。段叔叔和慎阿姨此時的心情肯定是很難受的，而他們又幫不了什麼。
沈小安晃如從夢中驚醒，跟在沈居安身後幫忙推，還時不時回頭觀望。
“居安哥哥，我覺得那段叔叔的兒子有點怪。”她說道。
“嗯。”
“你發現了什麼異常嗎”她又問道。
“段叔叔的兒子，嗯，是個，是個傻子，好像還有精神病。”沈居安忽然想起什麼，面色凝重，嚴肅地提醒沈小安：“小安，這是段叔和慎阿姨的傷心事。你千萬別說出去，也別亂說，就當不知道，聽到沒”
沈小安卻搖頭，“他們的兒子不是精神病，那個哥哥也不是傻子。”
“什麼”沈居安警告道：“你知道什麼呀，別亂說。”
沈小安皺着眉頭，不再說話。
回到家，沈居安立刻先用水管將櫥櫃裏裏外外洗乾淨，玻璃窗擦得透亮。然後將雞翅膀，花生米用不鏽鋼小盆子分別裝好放在裏面。
他一共從系統裏買了10份雞翅膀，10分花生米。
“小安，你說，咱們該做個什麼廣告牌”
沈小安有些心不在焉，隨口說道：“好喫雞翅膀，好喫花生米。”
沈居安卻感覺心頭一亮，這名字有新意啊。於是他趕緊找塊木板，端端正正寫下來這兩行字，算是自已的招牌。
然後又發現沒有秤，於是沈居安叮囑沈小安在家裏守着，自已出去買電子秤和購物袋。
忙碌了一下午，沈居安趕回家，去發現沈小安沒有在堂屋裏看電視。
他敲了敲房門，一會兒沈小安從裏面出來，手裏拿着一枚珠子，黑色的。
沈小安的臉色不太好，眉頭緊鎖，滿腹心事的樣子。沈居安
“怎麼啦”
“我覺得段叔叔的兒子”
沈居安連忙打斷她：“都讓你別說了，那是人家的事，你一個小孩瞎操什麼心快點來喫飯，晚上我們早點去做生意。”
沈小安：“”
“來自付雨雪的負值，20。”
華燈初上，沈居安就迫不及待地和沈小安推着小櫥櫃去伍臨路佔攤。誰知他們剛選了個位子纔不久，一輛小車停在路邊，從車上下來一箇中年女子。
那女子走到沈居安跟前說：“小兄弟，你怎麼佔了我的地盤”
沈居安奇道：“這怎麼是你的地盤啊寫了你的名字嗎”
“來自狄千萍的負值，30。”
“我花了錢買的。”
“這還要花錢”沈居安難以置信，白天賣早餐不是誰先去誰佔位子嘛
“來自狄千萍的負值，50。”
狄千萍想這少年是真不懂還是裝糊塗，這地攤不收錢大家不都搶着佔嘛
“當然呀，這裏每個位子都是要收費的。”她說。
“那要交多少錢啊”沈居安問道，心裏琢磨是誰在收保護費啊，這地方不是公家的嗎
“一個月500。”
“500”不是很貴呀沈居安想只要有位子能把這些雞翅膀和花生米賣出去，500很容易掙回來。這些雞翅膀和花生米是不要本錢的啊
他繼續問道：“錢交給誰”
狄千萍狐疑地望了沈居安一眼，這少年怕不是來尋開心的吧，啥都不知道。
“來自狄千萍的負值，20。”
他的意思好像500不多，就他那個櫥櫃裏那點東西，一晚能掙幾個錢啊
“你找個沒人佔的地兒，一會兒就有人來收費。”
“請問我怎麼知道那個地兒沒人佔”
“來自狄千萍的負值，30。”
狄千萍指着街道最偏的一頭說：“那兒沒人佔。”
沈居安順着她指的方向一看，那不是扯淡嘛那兒是個死衚衕，前面還有一堵牆圍着，客人過去要繞一個大圈。
這時候來擺地攤的各攤主陸陸續續從四面八方聚集過來，真的如狄千萍所言，大家都默認了似的，各自佔據了一個一米範圍內的小位子。
沈居安看看這街正中都擠滿了，他是擠不進去的。
他只得和沈小安推着櫥櫃去那個死衚衕先安頓下來。
一會兒段成業也推着櫥櫃車來了，還是昨晚的那個位置，看樣子也是出了錢的。
他人一臉的疲倦。
沈居安想起上午他兒子的事，心裏暗暗同情，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段叔叔，你也來了啊”
昨晚他們是兩口子，沈居安揣摩慎阿姨估計是留在家裏照顧段平了。
段成業見到沈居安的小櫥櫃很有點意外，“你在賣什麼”
沈居安指指自已的招牌：“雞翅膀和花生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