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朝陽診所。
華子先下車,故意扯着嗓子喊道:“把我爸擡出來,讓大家看看這家診所有多黑心。”
這一喊,立刻吸引了診所內外的人。
大家齊齊圍觀,想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
華子雖然嚷嚷着擡鄭叔出來,但車裏並未有動作。
一切都在等診所醫生開口詢問。
果不其然,胡建出來問道:“怎麼回事?爲何在這鬧騰?”
也在這一秒,八人將鄭叔擡下車。
如今鄭叔面如死灰,嘴角吐着白沫,時不時發出痛苦的悶哼。
任誰看了,都覺得情況不妙。
“在你們診所看病,吃了你們開的藥,我爸就成了這樣!”
華子憤怒的吼道。
一對拳頭緊攥,眼眶都紅了,看起來特別悲憤。
“黑心診所,居然害人!”
“要麼是用了假藥,要麼診斷錯誤,反正是你們診所的責任!!”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診所竟公然坑害病人,還有沒有良心啊!!!”
“今天不給說法,我們就賴着不走了。”
其餘八人在那又哭又喊,各種指責,扣罪名。
乍一看,還挺像那麼一回事兒,演得很逼真。
悲憤情緒迅速蔓延到四周,感染了看熱鬧的羣衆。
“診所剛開沒幾天,就出醫療事故,不可靠啊。”
“先前不說裏面醫生很厲害,風評不錯嘛,怎麼突然出事了呢。”
“物極必反,太過驕傲就容易犯錯。”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一次不小心,就會倒血黴。”
羣衆們議論紛紛,全部主觀地站隊華子,認爲診所一定是犯錯方。
“開的藥刺激性弱,不會出現任何副作用,是不是沒有忌口?”
胡建皺皺眉道。
“少推卸責任,要你口中那位神醫出來!”
華子一瞪眼道:“不是抓藥錯,那就是診斷錯,別當縮頭烏龜,我們當面對質。”
他早想好了說辭,無論胡建咋說,都能從容反駁。
胡建一時語塞,剛要轉身上樓,就見到陳少天和徐子欣到了。
“先前那位高血壓老先生,說吃藥後,出現了不良反應。”
胡建簡單說明情況道。
“有問題咱們就解決,不能逃避。”
徐子欣表情凝重道。
陳少天很贊同,這纔是做老闆的擔當。
兩人到門口。
“我是診所老闆,如果確爲我們責任,絕不會耍賴。”
徐子欣看着華子說道。
當然這話也是向大家保證,消除大家顧慮。
陳少天則在觀察擔架上的鄭叔,寒眸不由眯了眯。
“既然不會耍賴,那就讓他們兩個承擔責任!”
華子看着陳少天和胡建說道。
“嚴懲兇手,還我們一個公道。”
“我鄭叔一大把年紀不容易,天倫之樂都還沒享,就癱瘓了,你們必須給予補償。”
“不賠償,不嚴懲兇手,你作爲老闆就是幫兇,你們診所就是屠宰場。”
旁邊八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道。
論賣慘功夫,他們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鄭叔也沒閒着,咬破舌尖,往外吐出一口血痰,以表現自己病情嚴重性。
“抓緊把兇手送進局子裏,再拿錢賠償吧,別讓人寒心。”
“是啊,瞧他們一大家子,多可憐啊。”
甚至有幾個因此掉了眼淚,特別同情鄭叔。
“此事非同小可,等調查清楚才能做定論,我一定會給出滿意交代。”
徐子欣力排衆議道。
而這種說法,立馬遭到衆人圍攻。
“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誰知道你們背後會不會耍手段。”
“就是啊,必須現場解決。”
你一言我一語的,逼得徐子欣無言以對。
要是無視圍觀羣衆看法,那診所聲譽將蕩然無存。
但現場解決?幾乎不可能。
光是帶病人到醫院檢查,都得花費一兩天時間。
“好,那就現場解決。”
結果陳少天一口答應下來。
徐子欣和胡建等醫生都傻了。
“這不是胡來嗎?”
“診所無法爲病人做全身檢查,怎麼現場解決?”
“我看陳顧問沒那麼神,醫術一塌糊塗,之所以這樣說,八成想掩蓋錯誤。”
新來的幾名醫生竊竊私語。
他們對陳少天看法,由先前崇拜,變爲了鄙夷,甚至是厭惡。
“別胡說八道,我相信陳顧問有辦法。”
胡建本着臉道。
“少天,你有把握?”
徐子欣認真問道。
事到如今,假如稍有差池,將全盤皆輸。
“有。”
陳少天自信道。
“那好,你要怎麼做?”
徐子欣深吸一口氣,選擇相信。
畢竟此刻情況已是騎虎難下,只能硬着頭皮讓陳少天試試。
也許真有奇蹟發生。
陳少天看向華子,說道:“藥都帶來了麼?”
這一問早在華子意料中。
他拿過西藥以及中藥渣遞給陳少天,說道:“我們按照醫囑服藥,絕對沒有亂來。”
此時此刻,鄭叔等人心裏頗有些得意。
因爲到目前爲止,事情發展方向和他們預想完全一樣。
所以他們認爲,今天這事兒十拿九穩了。
陳少天聞聞藥渣,淡淡道:“其中多了一味藥材大黃。”
胡建一愣,急忙說道:“不可能,我沒開那味藥!可以查看記錄!”
大黃有清熱涼血功效,對於體寒患者來說,跟下毒沒區別。
他又怎能搞錯呢?其中肯定有詐。
“嗯,我相信你。”
“若是那位老人家服用了大黃,會陷入休克昏迷,不會像現在這樣有意識。”
陳少天點頭道。
“奶奶的,不想擔責就直說,少他孃的狡辯!”
華子破口大罵道。
“剛剛還說負責任,現在就開始狡辯。”
“別轉移重點,是你們診所開的方子,抓的藥!裏面多出一味藥,就是你們失誤。”
“大家都不是傻子,沒那麼好糊弄。”
八名同夥再次嚷嚷道。
“估計疏忽抓錯藥了,至於說的會休克,都是藉口理由。”
圍觀羣衆也覺得陳少天在狡辯。
他們並非醫生,並不懂什麼藥理知識,自然容易被帶節奏。
被衆人斥責,徐子欣不知咋辦了。
胡建臉色煞白,已是百口莫辯。
其他醫生也很尷尬。
唯有陳少天面不改色,看向鄭叔道:“我先幫你治病,再討論賠償的事情。”
既然這夥人想玩,那他將計就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