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桑仰頭凝視着他的雙眸,心微縮。

    夜靖寒不光半分怨言沒有,反倒還對她溫潤的笑着,這倒讓雲桑心裏不好受了。

    她低垂下眼眸,看了一眼他被自己用針紮了好幾個眼的手背,站起身,快步走到了輸液室外面,對護士道:“護士小姐,不好意思,我扎不好,勞煩您一下。”

    護士對她笑了笑,立刻跟了過來,邊走邊道:“你老公可真是我見過的脾氣最好的男人了,美女你真幸福。”

    雲桑本想着解釋些什麼的,可轉念一想,算了,又不是認識的人,何必費這口舌。

    護士在夜靖寒的另一隻手背上,幫他輸好了液就先出去了。

    輸液室不大,雲桑側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安靜的陪着。

    夜靖寒覺得頭有些昏昏沉沉的。

    他將腦袋靠在椅背上,轉頭凝視着雲桑的側臉。

    雲桑雖然沒有看他,可卻能感受到他炙熱的視線。

    她凝了凝眸,沒有與他對視。

    夜靖寒感覺到了她的拘束,抿脣笑了笑,收斂了視線,望向帶着不少灰塵的天花板,低聲道:“桑桑你還記得嗎?那年,你跟我一起去非洲,結果到了當地,水土不服生病的事情。”

    雲桑眉心微揚,立刻就知道了夜靖寒說的是哪一次。

    那次,夜靖寒是去那邊開發項目,順便做公益的,她跟着一起過去了之後,因爲不忍心拒絕當地小朋友,便吃了孩子們送給她‘零食’。

    結果大半夜的,她就肚子疼,上吐下瀉還發高燒。

    當時,那邊的醫療條件滯後,夜靖寒趟着月色,揹着她,跟着當地的住戶,抄近路翻了一座山,才抵達了一處小診所。

    診所裏的醫生給她開了藥,結果她喫完,差點兒沒死過去。

    那天,她抱着夜靖寒,哭的像個三歲的孩子,哽咽道:“這小診所裏開的藥太苦了,我這輩子,再也不要在這樣的診所裏看病了。”

    當時夜靖寒輕輕拍撫着她的後背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喫東西。”

    雲桑哭的梨花帶雨的惱道:“我都快死了,你還兇我啊?”

    “我不兇你,你以後能長記性?”

    雲桑將夜靖寒推開:“我就是沒腦子行了吧,我不想跟你說話了,你快走吧。”

    夜靖寒無語的笑了笑道:“好了,別哭了,你以後再收到這種東西,我幫你喫,有病我生,我來這種小診所裏吃藥,總行了吧。”

    雲桑當時雖然知道,他們之間還有一個佟安橫在其中,但只聽夜靖寒對她說,要替她生病吃藥的這樣的話,都覺得幸福極了……

    夜靖寒擡起沒有輸液的手,輕輕握住了正晃神的雲桑的手。

    雲桑回神,以爲夜靖寒是想說,這輩子,是自己陪他在這種小破醫院裏看病了,她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值得回憶的,便淡淡的道:“不記得了。”

    夜靖寒望着她的臉,抿脣,淺淺的笑了笑:“或許你不記得,但我卻記得很清楚,因爲那天,我吻過你……”

    雲桑心裏一滯,轉頭看向他。

    兩人四目相對間,雲桑滿眸的不置信:“你別胡說。”

    夜靖寒眼眸裏,帶着篤定:“是真的,那天,你喫過藥後,就在診所裏,枕着我的腿,昏睡了過去,後來你發燒,害冷,我一直抱着你,抱着抱着……情不自禁的,就吻了你。”

    雲桑瞠目結舌的看着他,怎麼可能。

    他那時候,可從未對她表現過半分好感……

    夜靖寒脣角掛着一絲無奈的笑:“你肯定也不知道,那天,並不是我第一次偷偷吻你吧,我們的初吻,在比那更早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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