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司若好，是因爲他欠了司若的。
可他從頭到尾，都不欠這位司夫人……
司若立刻擋在了墨寒霆身前，望向宋婉言，心力憔悴的崩潰道：“媽我求你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說了，你做錯了事情，爲什麼要讓寒霆爲你承擔後果？我生病後，阿煙和寒霆能爲我做的都已經做了，你還想把寒霆逼到何種境地？你是非要我死，才能消停嗎？”
她痛苦的說完，只覺心口一痛，擡手捂着心臟，後退了兩步……
墨寒霆立刻起身，攙扶住了她，若不是看在這麼善良的司若的面子上，他是看都不想看宋婉言一眼的。
他沉聲道：“司若，平靜一下，這件事我來處理就好。”
司若對他搖了搖頭，轉過臉不肯看宋婉言：“你走……我不想見到你，立刻走！”
“若若。”
司若伸手捂着耳朵，半分也不想聽母親說話：“走啊！”
宋婉言立刻舉起手，點了點頭：“好，媽媽走，那你別生氣了，媽媽給你熬的湯，你要記得喝，等你氣消了，我再來看你。”
司若將額頭，靠在了墨寒霆的肩膀上無聲的落淚，卻就是不肯再回頭看宋婉言一眼。
宋婉言無奈的嘆息了一聲，轉身往外一步三回頭的走去。
走到玄關處，她剛拉開門，就看到司煙正站在門口。
她怔了一下，不悅的蹙起了眉心。
司煙清冷的目光，從宋婉言的臉上，掃向了客廳裏的墨寒霆。
不管站在哪裏，他總是最耀眼的那一個，所以也最容易被看到。
此刻，墨寒霆也已經看到了她。
他腦海裏的莫名想到的，就是她昨晚那副狼狽的樣子，和桌子上沒有動過筷的晚餐……
司煙五指微微收攏，兩人四目相對，可她的丈夫，卻並沒有把倚靠在他懷裏尋求安慰的女人推開。
他就這麼明目張膽的看着自己，好像……自己纔是不合法的那一個一般。
見司煙直勾勾的盯着身後，倒是宋婉言有些沉不住氣了。
她最見不得這女人，用這雙狐媚的眼睛，來搶自己女兒要的男人！
她出聲呵斥道：“你站在這裏做什麼？”
聽到宋婉言不善的聲音，司若從墨寒霆懷裏回頭。
見竟是司煙，她忙將頭從墨寒霆肩膀前移開，慌亂的擦了擦眼淚，後退了兩步，隨即不安的道：“阿煙……”
司煙沒有看她，而是收回了視線，望向身前的宋婉言：“不站在這裏，我又怎麼會知道，自己是如何被人算計的？”
宋婉言清了清嗓子：“司煙，你這是什麼態度？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你還想找我的麻煩不成？”
司煙平靜的道：“我當然不會找司夫人的麻煩。”
宋婉言挑眉，心頭一陣得意，當着墨寒霆的面兒，這女人倒是能裝腔作勢。
可司煙隨即又繼續道：“因爲違法亂紀的事情，不歸我管，我會報警，交給法律處理。”
宋婉言怔了一下，脫口而出的喝道：“你敢。”
司煙明明是在心平氣和的看着宋婉言，可是語氣卻涼薄如冰：“司夫人可以拭目以待，坐牢的滋味，想必不會太好。”
宋婉言咬牙低喝：“司煙！我要撕碎你這個女人。”
片刻後她鬆開了母親，上前伸手握住了司煙的手，無比愧疚的道：“阿煙，真的對不起，我每次只能這樣跟你道歉，是我媽錯了，可她做的這些，都是爲了我，我媽她年紀大了，禁不起監獄裏的折騰，所以……姐姐求你，能不能讓她換種方式被懲罰？”
司煙冷漠的看着她演戲，清冽的道：“我沒有資格懲罰任何人，法律纔有。”
她說着，掏出手機就要撥打電話。
司若焦急的按住了司煙的手，滿臉淚痕的哽咽着正要再開口，卻忽然一陣呼吸急促的噗通一聲，蹲跪在了地上。
她的手緊緊的捂住了心臟和喉嚨，一副喘息不過，隨時都要暈過去的架勢。
“若若……”宋婉言心疼的尖叫一聲，蹲下身扶着司若。
墨寒霆見狀，忙快步上前，要將司若橫抱起。
可司若卻堅定的搖了搖頭，不讓墨寒霆碰自己。
她伸手拉着司煙的褲擺，仰頭楚楚可憐的看向她，滿眸哀求：“阿煙，你要姐姐做什麼都可以，求你……”
司煙低頭涼薄的看着她，一言不發。
她這哪裏是在求她，這分明就是在給墨寒霆施壓，讓墨寒霆心疼她，進而出面幫她。
果然，一旁本並不打算多管這件事的墨寒霆，擔心司若再這樣倔下去，身體會出什麼問題……
他傲然的身形從司煙身前站起，一把將司煙的手機，從她手中抽出，渾厚的嗓音，透着冷意：“強勢也要有個限度，司若身體不好，你還這樣逼她，你是想殺了她嗎？就當是還你當初傷司若手臂的債，昨晚的事情，到此結束，以後誰都不許再提！”
他說完，再次彎身，強行將司若抱起，轉身要往屋裏走。
司煙伸手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因爲拽的太緊，指節都有些泛了白。
“如果我說不呢？”
墨寒霆高大的身形，抱着司若回身，冷冷的凝視着她：“你以爲，我是在跟你商量？司煙，你覺得你跟那姓白的，誰能跟我抗衡？”
司煙五指緊緊的收攏，凝視着他森冷的目光，質問道：“墨寒霆，我做錯了什麼，要平白承受昨晚的那一切？如果昨晚，那個陳興在我這裏得手了……”
她本只是想討個公道，要求墨寒霆公平一些。
可墨寒霆甚至都沒聽完她的話，就冷冷的打斷了她的話！
如果？她還想要這樣的如果？
呵，也對，這樣的女人……
他語帶不屑的說出了最令人心寒的惡言：“他若真得手了，對你這種本來就不乾不淨的人來說，難道是什麼損失嗎？不過就是你征服男人的戰績裏，又多添了一筆，矯情什麼？滾開，不要耽誤司若治療！”
司煙緊握着他雙粗壯手臂的手指，像是被燙到了一般，倏然收回。
她就那麼看着墨寒霆，抱着對她投來炫耀目光的司若闊步離開。
一直以來，她心中拽的緊緊的那跟叫做堅持的弦徹底崩斷了。
在他們全都進入司若房間後，司煙轉身，邁着甚至有些僵硬的步子，衝進了寒風中，頭也不回的往望月居外狂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