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司若卻反手拽住了他的手腕，急迫的道：“寒霆，你已經沒事了嗎？真的沒事了對不對，你跟我回醫院做一個全身檢查，不然我無法安心。”
墨寒霆收回了凌厲的視線望向司若。
此刻的司若，跟三年前的司若，並沒有什麼分別，臉色依舊蒼白的可憐。
可她不是已經做過換心手術了嗎？
難道……父親和慕憬修那混蛋真的騙了他，手術並沒有做？
那司煙是不是就沒有死？
心中一有了這個念頭，墨寒霆便立刻迫不及待的抓住了司若的手臂，急迫的問道：“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他們不是說，三年前，你已經做過換心手術了？”
提起三年前，司若瞬間淚涌不止，怵然蹲在了地上，捂住了臉頰，忍不住哭出了聲音。
看着司若的反應，墨寒霆凝了凝眉心，蹲下身，將司若的臉捧起，雙眸直視着她的淚眼，再次問道：“手術……做了嗎？”
司若閉目，豆大的淚珠滾出臉頰，痛苦的點了點頭哭道：“我真的，真的沒有想過要阿煙的心臟。可……當我跟你告別後再醒來的時候，世界都坍塌了。我的親妹妹爲我而死，心愛的男人不知原因的昏迷不醒，我這本該死去的人，卻……苟延殘喘！”
她哭的哽咽，眼眶通紅的緊握住了墨寒霆的手：“你知不知道，這整整三年，我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寒霆……我……我該怎麼辦！只要一想到無辜的阿煙，我的心都要碎了……”
墨寒霆看着司若痛苦的樣子，心中卻沒有涌出半分安慰的言語，因爲此刻，他的心裏也是一片荒涼。
司煙……死了！
她真的，死了！
以後，他的世界裏，再也不會有那個殘忍、狠毒、謊話連篇的女人了。
可是爲什麼……他心裏卻這麼的痛……
墨寒霆一言不發，神情恍惚。
司若的哭聲愈發激動和悲痛，隨即伸手，捂着心臟的位置，喘息粗重的跌坐在了地上，原本蒼白的臉色，也憋悶的變紅了幾分。
墨寒霆回神，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凝眸問道：“司若，你怎麼了？”
司若極力壓抑着臉上‘痛苦’的表情，斷斷續續的道：“我……我可能是不配用阿煙的心臟，所以……三年來，每次只要悲痛到極致和……和情緒激動的時候，這顆心臟，都會，又冷、又痛……”
她咬牙，一副努力隱忍的模樣。
墨寒霆看着她心臟的位置，那是……司煙的心臟！
司若反手握住了墨寒霆的手腕：“寒霆，我……好痛……”
墨寒霆起身，將她攙扶起，低落的聲音裏，透着難以壓抑的寂寥道：“我送你去醫院。”
車子從煙雨春苑門口駛離的時候，墨寒霆轉頭，凝視着那扇緊閉的大門。
腦海裏再次浮現出剛剛那個跟司煙的容顏相似，滿臉可愛至極的女孩兒。
他握着司若手臂的手，不自覺的緊了幾分。
那個孩子跟司煙和慕憬修到底是什麼關係？
司煙又葬在了哪裏？
司若感受到手腕上的力量，餘光在墨寒霆身上掃了一眼，直接身子一歪，暈倒在了墨寒霆的肩頭，吸引回了墨寒霆的注意。
醫生給司若做檢查的時候，墨寒霆拿着她的手機，撥打了沈澤的電話。
只半個小時，沈澤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坐在醫院長廊的椅子上，經過幾個小時的恢復，他原本略顯蒼白的俊顏，已經有了幾分血色，可聲音卻依然透着失落：“我不在的這三年，都發生過些什麼？”
沈澤立刻回道：“霆少，這三年公司裏……”
墨寒霆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公司的事情以後再說，我現在要聽的，是與司煙，還有慕憬修他們有關的事情！”
聽到司煙的名字，沈澤猶豫了一下後道：“司煙小姐三年前，從手術檯上下來的時候，就已經離世了。”
墨寒霆眉心緊了一下後，握了握拳：“你能確定，那就是她？若慕憬修做了什麼手腳，將人換走了呢？你親眼看到，司煙從手術室被人推出來的？”
沈澤看到墨寒霆這樣着急追問的樣子，一時有些詫異。
霆少不是一向都很討厭司小姐嗎？
爲什麼他現在這急迫的樣子看起來，卻一點都不希望司小姐死？
可他不敢撒謊，只能如實應道：“霆少，人沒了心臟，是沒法兒活的，當時我安頓好了你跟司若小姐後，立刻就按照老爺子的吩咐，去參與了司小姐的後事處理，我是親眼看到司小姐的屍體被擡進火葬場的，當時她心口的位置，因爲做過手術，出了很多的血，將壽衣都染紅了……”
墨寒霆搭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的緊了幾分，原本平整昂貴的西褲上，平白多了幾條難以撫平的褶皺，聲音莫名有些顫：“她……葬在哪兒？”
“西郊墓園。”
墨寒霆轉眸，透過不遠處長廊窗戶往外看去。
刺目的陽光從窗戶映進來，晃的他眼睛有些刺痛泛紅。
看來，就算求證一百次，一千次，結果都是一樣的，那女人是真的死了。
可爲什麼……他就是覺得，那女人不可能會死呢？
到底是別人出了問題，還是……他出了問題？
想到那個被慕憬修養的可愛的超乎尋常的孩子，墨寒霆聲音冷厲了幾分，“煙雨春苑裏，有一個看起來三歲左右的孩子，很像司煙，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提起煙雨春苑，沈澤有些無能爲力的道：“司小姐剛去世的那段時間，我也曾派人跟過慕先生，可是慕先生將近一年的時間，都沒有出過大門，後來因爲老爺子知道我在監視他們，便命令我撤了回來，所以……關於煙雨春苑那邊，我查到的東西，少之又少。”
墨寒霆深邃冷然的雙眸裏，透出了深深的質疑。
一年的時間不出大門？這可能嗎？
他總覺得這件事有問題！
“去查，我要知道，那個孩子是從哪兒來的，她的父母是誰，與司煙有沒有任何關係，還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