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還想說什麼，可墨寒霆卻聲音沉冷的道：“我記得我跟你說過，等你病好之後，會帶你來見念念，你爲什麼自作主張的一個人過來了？”
“我……”
司若低垂下頭，一臉委屈的道：“阿煙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已經對不起阿煙了，不想讓阿煙的孩子，沒了母愛，所以我纔想……”
墨寒霆的手輕輕地拍撫着暖暖的後背，看向司若，聲音寡漠的道：“司若，你要明白，母愛，是隻有母親才能給的，旁的任何人，都取代不了。”
聽到這話，司若怔了一下，擡頭看向他，眼底帶着幾分幽怨，滿腔委屈的道：“其實……你根本就沒想過要讓我接觸念念對不對？因爲你從頭到尾，都覺得我不配照顧阿煙的孩子，是嗎？”
墨寒霆凝眸，他真的不喜歡，一次次的面對司若這樣的質問和疑心病。
尤其是此刻，他正滿心都是對司煙和兩個孩子的愧疚，真的無力與任何人拉扯舊事，便淡淡的道：“你先回去吧。”
“寒霆？”司若眼眶通紅：“我只是想要看看我的外甥啊，我……”
她正說着，旁側忽然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這墨園的規矩，以後乾脆由你們兩個來定如何？”
聽到這聲音，司若下意識的挺了挺脊背，轉頭看去。
墨璇音！
怎麼哪兒哪兒都有她！
她立刻擡手擦了擦眼淚，恭敬的對墨璇音問好：“老祖宗。”
一直窩在墨寒霆懷裏委屈的暖暖見到墨璇音，立刻委屈的對着墨璇音攤開雙手，邊求抱抱邊奶聲奶氣的大哭道：“老祖宗……”
墨璇音心疼的上前將暖暖抱過，溫聲道：“我家小糰子這是怎麼了？”
“這個阿姨罵我……”暖暖轉身，手指向司若：“她說我沒教養！”
司若忙道：“我……”
可她話都還沒反駁一句，就只聽墨璇音冰冷的質問道：“你對一個小孩子也能說出這種話？你簡直……”
司若激動之下，立刻反駁道：“老祖宗，我沒有，你不能只聽一個孩子的片面之詞啊，我……”
“跪下！”墨璇音聲音凌厲中透着不怒自威的霸氣。
司若明明討厭極了眼前這個老東西。
她半分都不想跪！
可是……墨寒霆在，正是示弱的好機會。
她立刻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仰頭淚眼模糊的望向墨璇音。
本以爲墨寒霆會出面阻止，可是，一旁墨寒霆竟然一言未發，半分不動。
司若心頭詫異，墨寒霆這是怎麼了？
就爲了這麼一個跟他非親非故的小野種嗎？
墨璇音抱着暖暖，走到司若身前，居高臨下的睥睨着她，語氣中透着深深的嫌惡：“墨家的規矩該說的都跟你說了，我還特地從外面給你請了極好的師傅教導你，可你倒好，半分也不長進，你倒是跟我說說，誰告訴你，長輩說話，你可以插嘴的！”
那副柔弱的樣子，倒真是被她拿捏了個極致。
可墨璇音纔不管她戲有多好，她惱火的直接繼續道：“又是誰教你，讓你可以在沒有主人允許的情況下，亂闖別人院落了？今天憬修和小白都不在，誰準你到這裏來的！”
司若哽咽道：“對不起，我只是……想要來看看念念。”
“呵，你來看他？怎麼，你是爲了告訴他，你是他的殺母仇人？是你害他一出生就沒了母親的？你搶了他母親的心臟苟活到現在，怎麼還有臉出現在他的面前？我是該誇你心大，還是說你狠毒？還有你！”
墨璇音說着，轉頭看向了墨寒霆：“既然把人帶進了墨園，就給我管好，別來孩子們面前給他們添堵，你們兩個也不嫌丟人！都滾！”
她說罷，抱着暖暖轉身，邊往院落裏走着，邊溫聲哄道：“好了寶貝，別哭了，有老祖宗在，老祖宗給你撐腰，咱們不怕。”
暖暖奶氣的摟着墨璇音的脖頸，直接就不哭了，開心的道：“老祖宗最好了，世界上，除了爸爸、弟弟和小白大哥哥，我最喜歡的就是老祖宗了。”
墨璇音裝出一副委屈：“我是女生誒，我就不能排在第一名嗎？”
她一撒嬌，暖暖立刻開心的笑了：“好啊，那以後老祖宗第一名。”
兩人的聲音漸行漸遠。
墨寒霆凝視着兩人進了大門後，繞過影壁消失的背影，心頭苦澀的像是在哀鳴一般。
如果，司煙還活着，那她跟暖暖和念念，一定也會這樣溫和幸福的對話吧。
如果她真的還活着，那又該是一幅怎樣美好的場景呢？
墨寒霆低垂在身側的雙手倏然緊握着，眉眼裏透着難以掩藏的晦澀。
旁側，依然跪在那裏的司若，見他甚至都不來攙扶自己一下，心頭頓時覺得窩火。
她忍耐的不夠好嗎？她裝的不夠委屈嗎？她還不夠聽話嗎？
爲什麼！
爲什麼墨寒霆就是看不見！
他就像是瘋魔了一般，被那個老女人和小野種吸引走了目光。
可是憑什麼？
司若直接起身，繞到了他的身前，仰頭凝望着他，眼裏的淚，接着就滴落了下來。
墨寒霆收回了視線，看向司若，凝了凝眉心，她怎麼又哭了？
他煩悶的提醒自己耐着性子道：“司若，你先回去吧……”
“你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話對不對？”司若輕咬着下脣，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努力自我感動着：“我說，我沒有說那個孩子沒有教養，也沒有推到她，可你爲什麼……要那樣看着我？寒霆，你眼中的司若，是個魔鬼嗎？”
墨寒霆沉沉的嘆息了一聲：“我沒有說你撒謊，我現在心情很亂，你能不能不要再跟我質問這些了？”
司若哭道：“我也不想這樣糾纏你，可我真的不喜歡被人冤枉，暖暖那孩子，明明那麼可愛……像個小天使一樣，我真的很喜歡她，可她爲什麼要撒謊？”
“司若！”墨寒霆沉聲：“你當着我的點兒說暖暖撒謊，不覺得過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