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擡手，撕扯着自己的頭髮。
他都做了些什麼。
他到底都對雲桑做了些什麼。
夜靖寒的心快要不能呼吸了。
良久後，他回身，用力的拍打手術室的門，用盡全身的力氣嘶喊：“雲桑，雲桑，桑桑……”
“二爺……”楊文清忙攔住了他：“二爺，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
夜靖寒甩開了楊文清的手。
想到雲桑最後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他心裏的恐懼被無限放大。
雲桑說，絕不會原諒他，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他……
夜靖寒繼續拍門，瘋了一般的喊道：“桑桑，我錯了，我大錯特錯，我……雲桑你聽到了嗎？你要活下來，求你活下來……”
楊文清見夜靖寒如此痛苦的模樣，上前攙扶他：“二爺，您冷靜點兒……”
夜靖寒轉身，一把握住了楊文清的手。
他近乎崩潰的道：“楊管家，雲桑一次又一次的，求我相信她從來沒有背叛我，可我爲什麼不信她？我爲什麼不信！我爲什麼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那些該死的照片……”
夜靖寒緊緊的閉目，恨不得用刀子，剜開這顆被豬油矇蔽的心臟。
他明明知道，雲桑到底有多愛他，他明明都知道……
可他卻用盡了這世間最惡毒，最下流的詞語來羞辱她。
雲桑每次聽到他的話，都是那樣的痛苦，可爲什麼，爲什麼自己就是不信她。
他逼雲桑看那些照片的時候，她明明害怕到渾身都在顫抖。
爲什麼……爲什麼自己還要用那種方式，逼她去面對那些刻在心底的恐懼。
他到底對這個只愛他一個人，甚至爲他不惜跳樓保清白的女人做了些什麼。
可他呢？
他親手撕碎了雲桑對他的愛和信任。
這麼多年來，他如此的可惡……雲桑該有多絕望呢。
他甚至因爲監獄裏的一切，那樣的羞辱雲桑……
監獄，對，還有監獄……
夜靖寒握着楊文清的手更緊了幾分：“楊叔，你去幫我重新查，雲桑說，她在監獄裏被人虐待過……”
楊文清反握住他的手：“二爺，你放心，我這就安排人幫你去查，仔細的查，一個一個的查。可你一定要先保重好自己，一會兒雲小姐出來，還需要你照顧呢。”
夜靖寒點頭，極力的控制呼吸：“好，我在這裏等她。”
楊文清擔心的看了夜靖寒一眼後，轉身走到一旁去打電話。
一切安排妥當，他才又重新回到了夜靖寒的身邊。
楊文清是看着夜靖寒長大的，他見過夜靖寒的所有模樣。
卻唯獨沒有見過他此刻這副戰戰兢兢，提心吊膽近乎絕望的模樣。
他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二爺會這樣，無非就是因爲，他對雲小姐，真的是愛到了極致。
愛的深，纔會怕失去……
手術持續了五個多小時，手術室的門，終於緩緩打開。
夜靖寒衝上前，抓住了黑承曄的手腕，聲音焦慮又滿含期望：“承曄，桑桑呢？她脫離危險了對嗎？”
黑承曄摘下口罩，表情凝重的凝視了他良久。
夜靖寒急了：“你說話呀，告訴我，桑桑脫離危險了。”
黑承曄垂眸，皺了皺眉心：“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