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桑後退一步，一臉不屑的道：“看來，你想起來了。夜靖寒，那天晚上，你知道你說我不如女支的那句話，紮在我心上的滋味嗎？別說你不記得了，潛意識裏說出來的話，才最傷人。”
夜靖寒擡起幽深的眸，凝視着雲桑的雙眼。
這麼恨他的眼神，怎麼可能不是被他深深傷過的桑桑呢？
如果桑桑回來該有多好，看到岳父岳母，看到雲崇都還活着，她該有多高興啊。
雖然他知道，若桑桑回來，會比此刻更恨他千萬倍。
可他……他真的想對受過了所有苦難，最終連死都不怕，那麼決絕的離開自己的桑桑，說一句……
“對不起，桑桑，對不起，我錯了。”夜靖寒聲音很輕，眼眶裏莫名有些模糊了起來。
他深吸口氣，真的不想讓雲桑看到自己這副樣子。
可他只要看到雲桑的眼睛，就愧疚的心都跟着疼了起來。
雲桑一雙清麗的眼睛冷睨着他。
他哪兒來的臉跟自己說對不起？
“對不起？”她嗤笑一聲，手在他胸口推了一把。
夜靖寒本就虛弱，被這樣一推，他登時跌坐在地，震的身上的傷口都像是被人扯過一般的疼。
楊文清快步上前，將夜靖寒攙扶起，擔心的道：“二爺，你還好吧。”
夜靖寒沒理會，只仰頭看着雲桑。
雲桑居高臨下的斜睨着他：“夜靖寒，永遠別跟我說對不起這三個字，我不接受，我這輩子，只想被人對得起！”
她剛剛按過的電梯門適時的打開。
雲桑的視線冰冷的從他身上劃過，轉身正要進電梯的時候，黑承曄從裏面出來了。
見夜靖寒坐在地上，俊美的五官緊蹙，滿頭的汗，而云桑則冷着張臉要走，他納悶的道：“雲妹妹，你們這是……”
見電梯門徐徐關上，黑承曄來到了夜靖寒的身邊蹲下，將他攙扶起：“靖寒，怎麼回事兒？”
夜靖寒茫茫然的看着電梯門，眸光裏，是深深的痛楚：“承曄，她不會原諒我了。”
黑承曄凝眸：“什麼原諒你，雲妹妹嗎？你們之間又產生什麼誤會了？”
夜靖寒收回視線。
誤會？
不，是恨吶。
不管是上一世的最後，還是這一世的開始，桑桑都恨他。
原來老天爺讓他重活一世，是爲了懲罰他的！
他手捂着心臟，心痛的難以自持，甚至比傷口的傷，更疼。
他不怕受懲罰，可他真的怕，自己再也找不回那個眼波含笑、滿眼都是他的妻子。
他真的知道錯了，真的不能失去她。
黑承曄疑惑的，看着夜靖寒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這可不像是夜靖寒該有的樣子。
他聲音有些嚴肅的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夜靖寒握拳：“承曄，我愛她，可……我做錯了事傷了她，她恨我。”
黑承曄懵了一下，夜靖寒竟然把‘愛’這個字說出口了？
他真心不敢相信：“你說你愛雲桑？”
夜靖寒點頭，聲音無比堅定的道：“愛，非常愛。”
“我的天吶，”黑承曄驚呼。
以前，黑承曄總打趣兩人，說夜靖寒喜歡雲桑，可夜靖寒從來都不肯承認，但現在他竟然……
一旁的楊管家，也是愣了一下。
二爺自打受傷以來，怎麼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夜靖寒眸光悲傷，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在對黑承曄說：“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彌補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