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及。
她找到了雲崇說的病房號，推門走了進去。
這是出事兒後，雲桑第一次來醫院。
病房裏，窗戶關着，明明是大晴天的中午時分，可光線卻有些暗。
牀頭加溼器，對着病牀的方向，氤氳着水霧。
牀上的佟寧，躺在那兒，一動不動的閉着眼睛。
雲桑隨手就將燈給打開了。
光亮忽然傳來，佟寧直接將被子拉扯到了臉上，尖銳的吼道：“關燈，我說了，這個房間裏的燈，不許開，關掉，關掉啊。”
雖然她速度很快，可雲桑還是清楚的看到了，佟寧那張已經拆了紗布的臉。
還真如阿崇說的那般，疤痕遍佈，白紅相間，像極了鬼。
雲桑走到窗戶邊，將窗簾打開，陽光頃刻宣泄了進來。
佟寧還在怒吼，一遍遍的重複着‘關燈’這兩個字。
雲桑上前，一把將被子撩開。
“找死……”佟寧怒吼着坐起身，可在看到雲桑的臉時，卻忽的瑟縮了一下。
她想起了昨天，夜靖寒來的時候，如修羅惡鬼一般，掐着自己的脖子，幾乎要了她的命。
如果不是楊管家及時拉住了他，自己現在，只怕……
她更加沒有忘記，夜靖寒走的時候，說的話：“你不配在桑桑面前跪着，不，你連在她面前呼吸都不配。佟寧，你最好祈禱，桑桑會願意來折磨你、報復你，否則……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佟寧快速的往後蜷縮起了身子，雙眸驚恐的望着雲桑，搖頭：“你想幹什麼？不要傷害我，不要……”
她實在想不明白，爲什麼雲桑跟夜靖寒這麼恨她，爲什麼要傷害她。
雲桑絕美的容顏上，閃過一抹狐疑。
她又不是什麼凶神惡煞，這女人何至於如此怕她？
難道，是上次自己收拾她的時候，給她留下了陰影？
佟寧嚇的，忙蜷縮起來，將臉埋進了雙臂中，驚恐道：“桑桑我錯了，你饒了我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雲桑一把扯住她的頭髮，將她的頭拉起，強迫她看向自己。
兩人四目相對之際，雲桑一臉同情的道：“嘖嘖，二表姐，雖然你原本就不怎麼好看，可現在更是慘不忍睹呢。”
“別說，不要說！”佟寧的眼淚，一下子就從眼眶裏擠了出來。
“不說啊？好啊，那咱們來看好了。”雲桑說着，從包裏，掏出一面化妝鏡，直接比到了佟寧的面前。
佟寧被雲桑拽着頭髮，強行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樣子，頓時失聲尖叫：“啊……不要，這不是我，這不是我……滾開，滾開啊。”
雲桑卻是輕聲笑了起來：“怎麼會，二表姐，你看看，這不就是你的樣子嗎？你這臉，毀的好難看，好惡心啊。”
佟寧死死的閉上了眼睛，悲痛欲絕：“不要，不要說，不是，這不是我，不是！”
雲桑揚眉，笑着。
比起上一世，自己的家人和夜空的性命，她這點兒痛，又算得了什麼呢？
雲桑湊近她耳畔道：“猜猜我今天是來做什麼的？”
佟寧驚恐的望向她：“我都已經這樣了，你就不能放過我嗎？桑桑，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好不好？”
雲桑嘖嘖感嘆：“可是，在我看來，你現在的樣子，還不夠慘呢。”
佟寧頓住了聲音，一臉害怕的顫着聲音問道：“你……你到底想幹什麼？非要我死嗎？”
雲桑眼底透着薄涼，聲音如冰棱般，寒徹刺骨：“死？在我面前，你佟寧連死的資格都沒有。”
佟寧望着雲桑那張，自己從小就嫉妒的容顏裏，閃現出的恨意，心中越發莫名，也越發恐懼。
病房門口，傳來腳步聲，雲桑微微回頭，脣角勾起。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