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意識不清的趴在牀上,只能用頭撞牀沿來緩解痛苦,口裏不停的呢喃着,成澈卻無法代替她去痛苦,他感覺心都要被撕碎了。
想到上次醫生給的藥,他糾結的打開了抽屜。
那藥的副作用,成澈是知道的。
他實在是拿不準主意,到底該不該給雲桑喫。
看着雲桑痛苦到無法自抑的面容,成澈最終還是將抽屜關上了。
本來只是頭疼,如果因爲有副作用和依賴性的藥,而讓她再多了別的痛苦……他承受不了。
他緊緊的抱住了雲桑,一遍遍的在雲桑耳邊輕聲喚着雲桑的名字。
直到十幾分鍾後,雲桑的意識終於清醒了一些的時候,成澈幫她擦拭額頭上的虛汗,幫她喂水。
可是雲桑也就只喝了兩口,就側身想要嘔吐。
此時意識已經清醒的她,不想把地板弄髒,可是拉過垃圾桶的話,也就來不及了,她便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接。
成澈看出了她的意圖,立刻將自己的雙手捧成碗形,覆在了她的雙手手心裏。
嘔吐物全都落進了成澈的手中,待雲桑睜開眼,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裏莫名一緊,忙虛弱的愧疚道:“哥哥,對不……”
“沒事,”成澈沒法兒撫摸她,只能溫聲安撫道:“洗洗就好了。”
他轉身,將手中的嘔吐物扔到了垃圾桶中後,把垃圾桶扯了過來,柔聲問道:“還想吐嗎?”
雲桑搖了搖頭,一雙剛承受過疼痛的秋水剪瞳裏,還含着沒有化開霧氣,“哥哥,你去洗手。”
成澈修長的雙腿蹲在牀邊,再次確定性的問道:“真的不覺得難受了?不想吐了?”
“好,別亂動,我一會兒就回來,”成澈起身,快速洗了手後回來。
他將水杯遞到雲桑脣邊:“喝口水漱漱口,就不要嚥了。”
今天晚上喫飯的時候,雲桑說沒有胃口,可他怕雲桑會喫不飽,所以就餵了她大半碗的飯,現在,他倒是有些後悔了。
桑桑上次不舒服前,晚上喫的也特別少。
以後,桑桑只要說不喫,自己就絕不勉強,大不了,他陪着桑桑一起不喫就是了。
成澈讓人進來清理衛生後,便橫抱着虛弱的雲桑去了隔壁房間休息。
他把雲桑摟在懷裏,輕撫着後背,直到聽到雲桑口中傳來勻稱的呼吸聲,他也半分都沒鬆手。
他輕輕的在雲桑的額頭上親吻了兩下,心中,莫名覺得有些淒涼。
剛剛,雲桑在毫無意識的痛苦着的時候,手緊緊的扯着頭髮,口中一直在不停的呢喃着幾個字:“救救我,夜靖寒……救救我……”
成澈才明白,曾經對着夜靖寒,一遍遍的說恨,一遍遍的說報復,一遍遍的說不會原諒的雲桑,當時心裏,到底有多麼的痛……
明明,夜靖寒給了她那麼那麼多的痛苦,可她心底深處,最依賴的,卻依然是……夜靖寒!
成澈微微側過臉,將自己的臉頰,抵在她的額頭上,閉目,眼底是化不開的糾結。
他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桑桑恢復了記憶,他該不該將自己掩藏在心底深處的那個祕密,告訴她。
如果桑桑知道了真相,會願意摒棄前世留在心底的芥蒂,重新回到他的身邊嗎?
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