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於氏那個狐狸精,又想迷惑你父皇!休想讓本宮放過白簡兒!”
太子帶着金絲邊眼鏡,顯得溫潤儒雅,輕聲勸道:“母后息怒。兒臣也覺得兇手不是白簡兒和顧之行,他們要想下毒,完全可以不着痕跡的下手,沒必要這麼明顯的把自己搭進去。”
皇后紅着眼眶道:“可是,太醫也查不出錦陽的死因。白簡兒和顧之行前腳走,後腳錦陽就出事了,不是他們能是誰?要知道,大夫是可以殺人於無形的!
何況,白簡兒與錦陽向來不睦。錦陽剛罰了白簡兒跪大街,她心中有恨,藉機下手,這也合情合理!”
太子蹙眉道:“顧之行當時也在,他沒有理由看着白簡兒害錦陽不管。”
皇后冷笑道:“顧之行就是幫兇!若不是做了虧心事,他跑什麼?他是被白簡兒的美色迷惑了心智。本宮浸淫後宮多年,他一個眼神,本宮就能看出他是什麼心思。”
太子無奈道:“母后,您不要太偏執了!到頭來給別人做了嫁衣,還放過了真正的兇手!”
皇后赤紅的眸子沉了沉,浮現了深思之色。喪女之痛,讓她失去了理智,現在被太子一提醒,腦子也開始恢復轉動了。
太子託了託金絲眼鏡兒,道:“若是白簡兒被處死了,兒臣的眼睛怎麼辦?難道真的要一輩子戴着眼鏡嗎?不完全醫好,總是殘缺,那些人就能利用這個缺陷做文章。”
皇后冷冷一笑,道:“本宮不會讓她死的,會讓她受盡天下最殘酷的刑罰,生不如死。”
太子微微嘆了口氣,繼續勸道:“母后,兒臣覺得,應該調查清楚後,再做決定。您也說了,大夫可以殺人於無形,兒臣怎麼放心把眼睛交給一個與您有仇的人?”
皇后抿脣不語,她覺得抓住白簡兒被男人輪的把柄,白簡兒應該不敢違抗她。但她不敢用‘應該’來對待太子的命。
但讓她放過白簡兒,她又意難平,畢竟錦陽公主生前是恨透了白簡兒的。
還有那個顧之行,錦陽放下身份和自尊追求他,他卻一點都不識擡舉,還與白簡兒出雙入對的氣錦陽。
即便二人是無辜的,也應該讓他們去給錦陽陪葬!
太子見皇后神色莫測,覺得有門兒,道:“先不要動白簡兒,讓兒臣來查兇手如何?”
皇后煩躁揉揉額頭,“好,你先查吧!讓本宮好好想想。”
太子問道:“將錦陽宮裏的宮人都帶到偏殿去,孤要親自審問。”
“是!”德公公吩咐一個嬤嬤去帶人。
可是,沒一會兒那嬤嬤卻白着臉,急匆匆的回來。
太子有種不好的預感,問道:“怎麼回事?”
那嬤嬤跪在地上回道:“有兩個宮女在住處自縊了,留下遺書說想給公主陪葬,下去伺候公主!”
太子與皇后對視了一眼,都是宮鬥老手,現在都意識到,錦陽公主之死,恐怕還真的另有兇手。
可是,白簡兒現在恐怕被十幾個漢子給玩兒成破布了,來不及挽回了。
惠妃做的事,跟她這皇后可無關。既能爲錦陽出口惡氣,又不讓白簡兒恨上自己。
大不了,她不用被輪的事來要挾白簡兒了。
她不提這事兒,白簡兒不會知道那是她的命令,只會恨詔獄的人太禽獸。
皇后想到這裏,就笑了起來,對德公公小聲吩咐了幾句。
德公公一笑,一甩拂塵,朝惠妃的琉璃宮而去。
皇后怎麼也沒想到,白簡兒不但沒成破布,還知道了她的陰暗計謀。
白簡兒此時正在用早餐,桌子上擺着六個盤碟,比她在白府喫的早餐還豐盛。
典獄長神清氣爽的,給她盛了一碗粥,“白大小姐,請喝粥!”
白簡兒笑眯眯的接過粥碗,道:“如何?牙不疼了吧?”
典獄長笑道:“您的止痛藥,真是特別管用。昨晚吃了一粒,一晚上都沒疼,睡了個安穩覺。今天早上又疼了,我又吃了一粒,然後就一點都不疼了。真真是靈丹妙藥啊!”
白簡兒點頭,“喫完了,你拿藥材進來,我再給你配幾粒。”
知道她是吊着自己,典獄長現在也是沒脾氣,只能呵呵笑道:“好,好!”
李勝遞上幾張紙,道:“您看看,這是我孃的脈案和藥方。”
白簡兒接過來,仔細的看了一遍,道:“我先給你開一副方子喫着,三副藥後咳血癥狀應該見輕,七天後讓大夫診脈,再把脈案給我看,我再調整藥方。若是我有幸活着出去,再親自看看。”
說着,先不喫飯,到了一旁的桌子上,鋪紙磨墨,寫了一張藥方給李勝。
貌似不經意的問道:“今天發生了什麼與我有關的事嗎?”
李勝雙手接過藥方,道:“白夫人和白公子在宮門前跪求喊冤,白公子撐不住了,皇上召見他們,還請了太醫。
太子說服了皇后,開始着手調查錦陽公主的死因。
恭王上了摺子爲您求情,還遞了帖子,要求面見皇上。”
白簡兒走到水盆前洗手,“我弟弟沒事吧?”
李勝道:“應該沒事,聽說,沒有暈迷,只是很虛弱。”
白簡兒鬆了一口氣,有護元丹和人蔘丸,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坐到八仙桌邊,開始喫早飯。
“呵!伙食不錯!”一道清冷的聲音在牢門口響起。
典獄長和李勝聽這聲音都是一驚,臉“唰”地就白了,轉身就跪在地上,“小的拜見總指揮使大人!”
白簡兒微微喫驚,這就是錦衣衛總指揮使,大特務頭子,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穆峯。
這個穆峯真是顛覆了她對特務頭子的認知,殺人不眨眼的錦衣衛,不應該是面目兇惡,渾身煞氣的嗎?
而這穆峯長得很俊美,很乾淨,很溫和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