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放空,一臉茫然。
“少主!少主!”一個侍從急急地跑過來,將手裏的小竹筒交給顧之行,“谷主的飛鴿傳書。”
顧之行如雕像一般一動不動,只是手一伸。
侍從將竹筒放進他的手心裏,他的手一合,收了回去。
這才收回放空的目光,打開竹筒,取出紙條。
侍從拿出夜明珠,湊到跟前給他照亮。
當顧之行看清紙條上的內容,眼睛驀地睜大,臉上露出狂喜之色,可眼淚卻流了出來。
眼淚遇到冷風一下子就凍在了長而密的睫毛上,晶瑩剔透。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師傅!吉人天相!哈哈哈……”
他大笑着捶雪,眼淚凝結成的冰糊住了雙眼。
“行哥哥!行哥哥!你怎麼了?”凌嵐嵐從不遠處的山洞裏跑出來,一手舉着火把,一手拿着一根烤兔腿。
顧之行轉過身,擦了擦眼睛,大喊道:“回京!”
然後也不跟葉天凌說一聲,就朝山下跑去。
這些日子,他憋着氣,根本就沒理葉天凌,兩人自己找自己的。
葉天凌將人分開尋找,雷十正好在附近,看到顧之行帶着人匆匆忙忙地下山去了,看那樣子還挺歡快。
忙去找葉天凌彙報:“王爺,顧公子帶着人下山去了,看那樣子還挺高興。”
葉天凌聞言扶住一塊石頭,有些頭暈,閉上眼睛緩一緩。
這些日子,他不眠不休的尋找白簡兒,體力已經嚴重透支。
慕辰喜道:“會不會是王妃已經回京了?”
雷十也是這麼想的,但又怕不是,從而錯過尋找白簡兒的機會,“若是白姐回去,雷十八、雷十九在白府,應該第一時間通知我們呀。”
慕辰道:“許是王妃不讓他們傳信呢!”
現在各國使團陸續到京了,王爺可管着京郊大營和京城巡防營,京城的安全最重要,必須儘快回去。
葉天凌穩住了心神,確定白簡兒肯定已經回京了,不然顧之行絕對不會離開,冷聲下令:“在這山洞休息一晚,天一亮就回京!”
這半個月來,大家都沒睡個囫圇覺,跟着葉天凌瘋狂地尋找白簡兒,體力都撐不住了,必須休息一下。
立刻有序分工,砍柴、打獵、生火、煮東西……
葉天凌靠在洞壁上,閉上眼就睡了過去。
夢裏都是他抱着烏若雪與白簡兒擦身而過時,她淒冷的目光,讓他害怕,讓他心悸。
心痛的他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主子,喝點熱粥吧。”慕辰捧着不鏽鋼飯盒遞過來,裏面是白簡兒給他們的炒麪。
葉天凌呆了一瞬,接過來,大口大口地喝了。
喫飽喝足,休息了半夜,天色剛泛白,大家就準備下冰靈山。
當看到雷十他們拿出滑雪板展示了一下之後,滑雪板和冰鞋就被葉天凌徵用了。
滑雪板和冰鞋只有八套,葉天凌就帶着七人先行一步,飛馳電掣般,身影消失在晨光中的茫茫雪原裏。
……
白簡兒早上起來,先去看了一下暖棚裏的西瓜苗。
園丁照顧的很好,長的很茁壯。
等莊子上的暖棚蓋好以後,她就在空間裏用靈泉水給種子催芽育苗,這樣會提高瓜苗的成活率。
獎勵了照顧瓜苗的園丁,去梧桐院喫早飯。
林姨娘和夏姨娘早早過來請安,並伺候白於氏用飯。
二人見白簡兒進來,福身行禮:“見過大小姐!”
林姨娘笑道:“我們正說呢,大小姐醫術高超,您一回來,四公子的身子看起來有起色了呢。”
白簡兒淡笑道:“我每天都給他施針,好歹能緩解一下病痛。”
這是商量好的說辭,白景瑜身子好了的事先保密。
不然,她一從冰靈山回來,白景瑜的身子就好了,這不明擺着告訴大家,她得到天香果了嗎?
但白景瑜畢竟年齡小,演技不成熟,再怎麼裝病,那種自內而外的精氣神兒是藏不嚴實的。
夏姨娘仔細地觀察白景瑜,笑道:“知道的是大小姐妙手回春,不知道的,還以爲您真得到天香果了呢。”
白簡兒坐到飯桌前,微微挑眉,“是你這般想的吧?”
還是她背後的皇上這麼想的?
夏姨娘忙道:“妾身可沒這麼想,就是在外面聽到些流言。”
林姨娘笑眯眯地道:“都說是流言了,這你也信!”
夏姨娘還想說什麼,但見白於氏拿起了筷子,就閉了嘴,拿起湯勺給白於氏盛粥。
白簡兒與白景瑜對視了眼,默默喫飯。
吃了飯,就去回春堂上工。
在開課以前,老靖王悄悄對她說:“太子傳話,要做眼睛手術,什麼時候能做?”
白簡兒一愣,忙用意念查了一下空間現有的金幣。
十五萬金幣,還差一半,才能升到三級。
傳授寄生蟲的治療和預防、傳授剖腹產手術、以及貢獻藥方獎勵的金幣佔大頭,這要是推廣出去,以後肯定有大額金幣進賬。
但是,現在她急需金幣啊。
三樓不解鎖,她買不到激光治療儀呀。
實在不行,只能將一些珍貴的藥材賣給系統換金幣了。
“過兩天吧,讓他祕密來。”
老靖王點頭,讓人去給太子送信。
有藥童稟報:“谷主、白長老,魏小公子帶着魏大公子和魏明來了。”
白簡兒讓大夫們熟悉一下昨天的理論知識,先去給魏大公子檢查腿。
大堂裏,鄭大夫迎上來,神色古怪,“白長老……”
白簡兒頓住腳步,微微挑眉,“嗯?怎麼了?”
鄭大夫紅着老臉輕咳一聲,尷尬地搓搓手,小聲道:“我,我喝了打蛔蟲的方子,今早果然……咳咳,您給我看看,要不要再喝一副?”
那等不雅的事,他在白簡兒這個女子面前,真心說不出口。
白簡兒給他掃描了一下,道:“再喝一副,打打蟲卵。”
鄭大夫忙道:“是!”
白簡兒笑笑,進了自己的診室,就見到一個英武的男子坐在輪椅上,男子四十歲上下的樣子,眸光犀利,不苟言笑。
他看到白簡兒這般年輕,還是女子,微微意外,但並沒有輕視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