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白景瑜就來跟白簡兒辭行。

    白簡兒拿出一個鈦合金帶密碼鎖的藥箱,“這裏面,常用的藥都有了,用法用量,我都貼在了藥瓶上。”

    說着打開藥箱,露出裏面三層的格局。

    藥品、藥棉、酒精、銀針,手術刀具,應有盡有,排的滿滿當當,不會因搖晃而互相碰撞。

    這次白簡兒沒有將包裝換成瓷瓶,用的是原包裝的塑料瓶。但把標籤撕掉,貼上了自己寫的說明。

    “這是風寒藥,這是止瀉藥、保元丹、止血散,生血丹……這裏面是維生素,這是能量丸,當你陷入困境,沒喫沒喝的時候,這兩種藥可以補充能量。”白簡兒一一介紹,殷殷叮嚀。

    白景瑜看着她恬靜美麗的側臉,彷彿看到了孃親,不由自主的走過去,將頭靠在她的肩頭。

    白簡兒捏捏他的小臉兒,道:“這藥瓶和藥箱的材質很結實,從一百米高空拋下都不會壞。”

    白景瑜拿起一個藥瓶,“這個怎麼打開?”

    “這樣擰開。”白簡兒示範了一下。

    白景瑜覺得稀奇,來回擰開擰緊幾次。

    白簡兒拍拍箱子,“來,我教給你如何用這密碼鎖。”

    “密碼?”白景瑜來了精神。

    上次大姐姐教給他用密碼本的方法傳遞信息,真的非常好。

    白簡兒演示密碼鎖的開關,白景瑜很聰明,一次就學會了。

    白景瑜感動地道:“謝謝大姐姐!你想的真周到,有你真好!”

    白簡兒笑道:“這就周到了?你看看那邊……”

    白景瑜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見地上有幾個大箱子,可以綁在馬的兩側。

    白簡兒一隻腳着地蹦了過去,打開箱子,拿起一個飯盒形狀的不鏽鋼藥盒,“這個可以當碗,也可以當鍋,蓋子還能當盤子。

    這是口罩,這是隔離服,穿上可以防毒。這是護目鏡,防風防毒氣毒煙。這叫明礬,水質不好的情況下,可以撒到水裏讓水變乾淨,然後用這個濾布過慮一下,燒開了喝。

    哦,對了,在外面儘量把水燒開了喝,不要喝生水。我還用隔離服拆了給你做了個帳篷,沒有住處的時候,可以住帳篷裏……”

    白景瑜仰臉看天,想把眼淚控回去,但終究沒忍住。

    他抱住白簡兒,“大姐姐,你永遠是我的大姐姐!”

    白簡兒身子微微一僵,繼而釋然道:“我自然是你的大姐姐,以前是,現在也是。”

    想來也是,一起生活這麼久,怎麼會看不出端倪?

    這個聰明敏感的小傢伙,早就看出她與原主的不同,甚至看出她與衆不同,不然怎麼不問這些奇怪東西的來路?

    白謹堂進來,看到這一幕,看到那些東西,佯裝生氣,酸溜溜的道:“瑜兒是獨一份兒,都沒爹爹的。”

    “噗!”姐弟倆笑了出來。

    白簡兒道:“時間太緊,回頭我給爹爹準備一份一模一樣的。”

    白謹堂露出笑容,“這還差不多。”

    他也沒多問,彷彿這些都是尋常的東西一般。

    白簡兒猶豫了一下,道:“其實……”

    想坦白,但想到白謹堂剛承受了中年喪妻之痛,還能受的了喪女的打擊嗎?

    他猜到自己或許不是原主,在她昏迷的一個月內,就急白了頭髮。若是知道他寵着愛着的原主已經死了,他會怎麼樣呢?

    白謹堂大手放在她的肩上,動容的道:“不管是哪一世的你,你都是我的骨肉。”

    呃!白簡兒一頭黑線。

    她記得曾經問過白景瑜,若她是他姐姐轉了幾世以後的靈魂回來了,他會怎麼樣。

    看來,父子二人就這個問題交流過了。

    她相信,穿越是有因緣的,或許她蒙對了原因也說不定。

    這個理由,也許讓他們好受些。

    白簡兒釋然一笑,“爹爹說的對。”

    “出發了!”虞元璽在外面催促。

    白景瑜叫人進來,往外搬東西。

    白簡兒道:“日常用的東西備了不少,雖然不夠一人一份,但也比沒有強。很多東西,影子知道怎麼用,他跟着我們去冰靈山的時候應該在暗處看到了。”

    白景瑜乖巧的點頭,“知道了。”

    白謹堂想起一事,道:“你想辦法讓你舅舅留個後,這是你孃的願望。”

    一說是孃親的遺願,白景瑜鄭重點頭,“知道了。”

    虞元璽在外面聽到了,催促道:“走了,走了。他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懂什麼啊?”

    白景瑜繃着小臉兒,鄭重的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白簡兒揉揉他的頭,“好,你是小小男子漢了!在外面要小心,照顧好自己,安全第一!”

    虞元璽又在外面催了,“婆婆媽媽,沒完沒了。”

    白簡兒對着門外白了一眼,拍了拍白景瑜瘦小的肩膀,道:“走吧。”

    白景瑜看她要一隻腿蹦着去送自己,忙將她拉到牀邊,然後就跑了出去。

    離別讓白簡兒的心裏亂七八糟的,她還是蹦到窗子邊,打開窗子,目送着九歲的小小少年,意氣風發的奔赴前程。

    白景瑜似乎知道她在窗子前看着他,也沒回頭,伸出手瀟灑的揮了揮,就走出了大門。

    送走了白景瑜,白謹堂收拾收拾,也搬到山上墓園裏跟雲清道長和小可作伴去了。

    白簡兒進了空間照着給白景瑜的東西給白謹堂準備了一份兒,讓人送到山上去。

    因爲他們帶走了不少人,莊子的侍衛和暗衛就少了許多。

    到了晚上,白簡兒將自己院子的暗衛支開,與顧之行成功的溜出了莊子。

    顧之行揹着白簡兒用輕功跑了一陣兒,到了一處樹林裏,騎上早就藏在那裏的兩匹馬,朝京城飛奔而去。

    不知是顧之行早有安排,還是有慕辰的幫助,二人順利的進了凌王府的漪瀾居。

    白簡兒一瘸一拐的走到葉天凌的牀前,心裏如同打碎了五味瓶。

    葉天凌閉目躺在那裏,毫無生氣,臉瘦的塌陷了下去,蒼白的嚇人。

    白簡兒覺得心像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腳似的,那痛楚順着血液一直蔓延至全身,連呼吸都是痛的。

    她顫抖着手指掀開錦被,按在他的脈門上,不由得神情一緊。

    顧之行站在一邊,蹙眉問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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