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凌抱起酒罈子,直接灌了一口,許是灌的急了,一陣咳嗽。

    憤怒的將酒罈子砸到地上,“這是什麼酒?!”

    幾個侍女又嚇得跪在地上,連連請罪。

    葉天凌一甩袖子,“滾!都滾!”

    幾個侍女連滾帶爬的出去,將門關上。

    葉天凌腳步踉蹌的走進內室,白簡兒也跟了進去。

    他合衣躺到大牀上,一隻腿垂在牀邊。

    白簡兒看到,他的褲子、鞋子也被燒破了。

    他似是喃喃說着什麼,模模糊糊聽不清楚。他望着牀帳上方,伸出手想抓住什麼,但終是無力的垂下。

    白簡兒走上前,朦朧的燭光照着他的臉半明半暗。眉頭微蹙,帶了淡淡的倦色。

    她俯首凝望着他,輕輕推了推他,“你醒醒,我問你個問題。”

    忽地,他睜開眼,黑漆漆地看着她,冰冷的如深不見底的冰窟。

    白簡兒猛地一驚,下意識的做出逃跑的姿勢。

    然而,他卻只是看了看她,又閉上了眼,還低聲咒罵了一句。

    白簡兒這纔想起,自己還貼着隱身符呢。

    揭下隱身符,從空間取了一杯靈泉水,一手託着他的後頸,餵給他。

    他別過臉,薄脣緊抿,一滴水也沒喂進去。

    白簡兒忘了,他即便是在深度昏迷中,也是牙關緊咬,喂不進任何東西。

    沒辦法,只得用老辦法,將水和解酒藥一併含在嘴裏,俯身貼上他的脣,用舌尖挑開他的齒縫,將水一點點渡了進去。

    他的眼睫突然顫了顫,竟微微迴應。

    白簡兒一怔,忙想分開,可舌頭卻被他的舌尖勾住。

    一抹帶着酒香的甘甜在她嘴裏肆意漫延,薰得她神智迷離。

    與此同時,有一隻手按住了她的後腦。

    她打了個寒顫,恢復理智,按着他的胸膛想要起來,不料他另一隻手臂將她牢牢抱住。

    白簡兒有些惱怒,掙扎着,沉聲道:“葉天凌,你酒醒了沒有?我們談談,唔……”

    她的脣被封住,如狂風暴雨的吻鋪天蓋地而來,讓她不能呼吸,讓她不能思考。

    所有的思念,所有的愛,所有的恨,所有的怨,都像開閘的洪水呼嘯而出。

    意亂,情,迷。

    衣衫,凌亂。

    “告訴我,告訴我,我孃的死與你有關嗎?”白簡兒輕吟般的問着,夾雜着粗重的呼吸。

    他如一隻狂獸,撕開了她的衣襟,大手一寸一寸的探進去,細細撫過她的鎖骨,緩緩向下,最後,停在了那處,死死地按着,似乎在感受她劇烈的心跳。

    他閉着眼緊蹙着眉頭,帶着酒香的氣息噴在她的額頭上,她竟然感受到了殘酷的殺氣。

    無形的威壓讓她喘不過氣來,她做着深呼吸,問道:“告訴我,我孃的死是否與你有關?你胸口的傷是誰傷的?”

    他胸口的傷已經結疤,上面還有她縫合過的痕跡。

    他沒有回答,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吻住了她的脣、她脖頸……一寸一寸,毫不溫柔!

    她緊緊地抱住他,手卻摸到他後心處的傷疤,有些硬,有些光滑……

    那是她用他送的龍吟匕首親手留下的,彷彿是一個魔咒,封印着復仇的魔鬼,銘記着說不清的愛恨。

    白簡兒心中一痛,感到渾身在燃燒,心卻越來越冰冷。

    我要怎麼辦?

    我該怎麼辦?

    我能怎麼辦?

    迷茫中,他衝了進來,帶着復仇的力量。

    時間,一瞬間凝滯。

    白簡兒猛然回神,卻捨不得推開他,輕聲道:“你輕點兒,我懷孕了,是你的孩子,我們的孩子!”

    猛地,他動了。

    卻如戰馬馳騁、廝殺披靡、驚濤駭浪……

    白簡兒被徹底吞沒,與他抵死糾纏。

    不知過了多久,她香汗淋漓地趴在他的胸膛上,看他還合着眼,想着要不要再喂他一粒解酒藥?

    剛一動,卻被他抱住。

    他嘆息一聲,夢囈一般的呢喃道:“雪……兒。”

    白簡兒一怔,心如溺水般不能呼吸,儘管她的聽力很好,但還是懷疑自己聽錯了,瞪大眼睛看着他那冰冷完美的嘴脣。

    希望他下一次蠕動,說的是:簡兒。

    “雪……兒……”他的聲音饜足又溫柔。

    “咔嚓!”一聲,如五雷轟頂。

    白簡兒如失魂一般,呆楞了片刻。然後抽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掙開他的手臂,從他身上爬起來,連滾帶爬的下牀。

    明明沒有淚,卻什麼都看不清。顫抖着手撿起被撕的破爛的衣裳,卻哆哆嗦嗦的怎麼也穿不上。

    偏偏那人,還在一句句的呼喚,“雪兒,雪兒,雪兒……”

    每一聲都如鋼針一樣紮在她的心上,她胡亂的遮住羞處,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狼狽的,如一條被遺棄的狗,一隻被遺棄的懷孕的母狗。

    夜風從大敞的門裏灌進來,吹的窗紗和牀帳呼啦啦飛了起來。

    牀上的人,眼睛瞪的大大的,空洞、冰冷,有亮晶晶的液體從他的眼角溢出來,一顆,兩顆、三顆……

    “抓刺客!”

    “有刺客!”

    白簡兒被一羣暗衛追着,她瘋狂的跑,暗器射入後背的疼痛,讓她清醒過來。

    轉過一個牆角,她進了空間,撲倒在軟綿綿的草地上,痛不欲生。

    突然小腹一痛,有溫熱的液體從兩腿間涌出。

    “寶寶!”白簡兒猛然翻身坐起來,手一伸,保胎藥、止血藥和注射器出現在手裏。

    抽出液體,給自己做靜脈注射。

    在接觸到皮膚的那一刻,她猶豫了。

    寶寶是不是知道他爹爹不要他,而不想出生了?

    畢竟,在臥龍山那麼險惡的環境裏,寶寶都堅持了下來。

    今天,寶寶卻想離開她了。

    “寶寶……你……也要拋棄媽媽嗎?你也不要媽媽了嗎?”

    她想,也許就這麼讓寶寶走了,也好,從此她斬斷與他的一切,忘了他,重新開始。

    血,越流越多,染紅了大片草地,分外刺眼。

    “不要,不行!我不能沒有寶寶!”

    “寶寶,不要扔下媽媽,不要拋棄媽媽!”

    她顫抖着手,將藥液注射進血管裏。然後吃了幾粒藥丸,用靈泉水送下。

    血慢慢的止住,她的臉蒼白如紙,後背上還訂着幾枚暗器。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