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簡兒第一件事先把那密道填好,免得將來惹麻煩。

    再用的時候,現用精神力挖就是了。

    她以爲自己會徹夜難眠,沒想到,腦袋一沾枕頭,就睡着了,一夜無夢,睡的特別香甜。

    一早,收拾了一下,去看葉景坤。

    葉景坤靠在軟塌上看摺子,一見到她,立刻將摺子放下,起身迎上來握住她的手。

    白簡兒縮了縮,卻終是沒有抽出手,任由他握住。

    她沒有抽回手,他很歡喜,道:“簡兒,朕決定做骨髓手術,越快越好。”

    “好,我得先檢查一下供血髓的人的身體狀況。”白簡兒扶着他坐到軟塌上,“你身子還沒好,最好臥牀休息。”

    葉景坤今天尤爲高興,溫潤笑道:“無妨,朕覺得傷口好的很快,還是你的醫術高明。”

    白簡兒心裏咯噔一下。

    心裏的小人兒狠狠地抽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真是一孕傻三年啊!

    她光顧想着讓葉景坤身體恢復快一些,趕緊給他做骨髓移植手術,然後離開,也算盡了大夫的責任。

    她忘了,他還有外傷!

    在空間待了這麼久,外傷也好的差不多了!

    這麼多御醫,能不起疑心嗎?

    完了,恐怕空間要露餡兒了。

    百密一疏啊百密一疏!

    看樣子,她必須得離開了。

    他將一塊精緻的點心遞給她,笑道:“等朕做完手術,我們就回京。”

    白簡兒躲開他溫柔凝視的目光,心不在焉的啃了一口點心,“不攻打月國了嗎?你可是御駕親征呢。”

    葉景坤道:“朕收到消息,前太子在大涼北部起兵,不在月國了,沒有了開戰的理由,只能回京。”

    白簡兒點了點頭,道:“不用戰爭好,免了一場生靈塗炭,皇上聖明。”

    聽她這般說,他如沐春風地笑了,笑容如從心底裏漾出來一般。

    她從未見過他這般高興,整個人彷彿都洋溢着暖洋洋的陽光,讓她也不由得揚起了脣角。

    “皇上……”常公公低着頭,扭啊扭的過來,跪在地上,抽泣道:“老奴以後不能伺候您了。”

    “嗯?”葉景坤有些詫異,“怎麼了?”

    常公公今天沒塗脂抹粉,顯得特別憔悴。

    他捏着粉紅帕子,拭着老淚,道:“老奴擅作主張,用白大小姐的家人和白夫人的墳來挾制她,老奴該死,老奴要以死謝罪!”

    葉景坤臉色一沉,怒道:“竟有此事?你……咳咳你……的確該死!”

    常公公臉上血色褪去,哭道:“老奴不能伺候皇上了,皇上保重!”

    說着,“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

    然後又對着白簡兒磕了三個響頭,道:“白大小姐,您不要怪皇上,都是老奴小人之心!皇上對您真是挖心掏肺的好,求您以後好好待他!”

    說着,站起身,衝到一個帶刀侍衛前,抽出那人的佩刀,就要引頸自刎。

    白簡兒拿起桌上的茶杯擲了出去,“當”的一聲,將他的刀震落。

    常公公驚叫一聲,跪在地上,低低啜泣。

    白簡兒淡淡道:“你也是忠心爲主,我理解。反正我家人還好好的,你無需爲此搭上性命。”

    常公公忙磕頭道:“多謝白大小姐活命之恩,多謝白大小姐!”

    葉景坤怒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去領一百軍棍!”

    別說常公公這身嬌體貴的老人,就是有武功的壯小夥,這一百軍棍都抗不下來,這還是要常公公的老命。

    常公公哭着磕頭道:“謝皇上!”

    白簡兒眸中飛快的閃過一抹冷諷,道:“皇上,您要手術,身邊不能沒有忠心可靠的人伺候。不如暫且記下,等回京再說。”

    葉景坤感激的看着白簡兒,道:“簡兒,你真是宅心仁厚。常公公是看着朕長大的,朕還真是捨不得。這個情,朕記下了!”

    常公公也連連磕響頭,“多謝白大小姐,以後您就是奴才的第二個主子!謝謝,謝謝!”

    白簡兒見他磕的髮髻散亂,鮮血直流,道:“別磕了,以後你好好伺候皇上就行了。”

    有兩小太監過來,扶着常公公起來,下去上藥梳洗。

    有小太監進來稟報道:“啓稟皇上,楊小姐、侯小姐等一衆小姐前來探病。”

    葉景坤淡淡道:“讓她們退下吧。”

    “是!”小太監退了出去。

    白簡兒眸光微斂,道:“其實,你無需這般,你是皇上,不納妃不現實。納妃是平衡朝堂勢力、鞏固皇權最有效快捷的方式。”

    他要的東西她給不了,希望他能從別人身上找到。

    葉景坤認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她坦然真誠地回視着他。

    他眸光一暗,脣角一抿,手握成拳,“你倒是賢惠大度!”

    他一向溫潤溫和,白簡兒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如此寒涼。

    她摸摸鼻子,抽了抽脣角,尬笑道:“呵呵,那個,是我多管閒事了。那個供血髓的人呢,叫他過來,我要給他檢查一下身體,然後爭取儘早手術,讓你的身體儘早好起來。”

    葉景坤陰着臉,微微擡手。

    有侍衛出去,不一會兒,帶了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進來。

    白簡兒一看這少年的氣色,就知道他是被好喫好喝的伺候着的。

    少年有些害怕,跪地給葉景坤磕頭,“拜見皇上,萬歲萬萬歲。”

    葉景坤淡淡道:“平身。”

    白簡兒見他氣還沒消,決定不在他面前礙眼了,對少年道:“跟我進屋來。”

    少年惶恐的看了葉景坤一眼,見他沒反對,纔跟着白簡兒進了內室。

    白簡兒先給他把脈,見他很緊張,安慰道:“放心,你不會有事的。”

    她鎮定自信的語氣,安撫了少年不安的心。

    經過一系列的檢查,不出意料,他很健康。

    白簡兒又取了他一點血,送入空間進行了化驗,完全沒有問題。

    決定馬上進行術前準備,給葉景坤進行化療。

    化療是很痛苦的,給葉景坤講了化療可能出現的反應,白簡兒以爲葉景坤會拒絕。

    畢竟葉景坤是皇上,上位者都多疑,說不定還懷疑她謀害他呢。

    誰知,葉景坤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他道:“朕信你,朕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給你,包括心和性命。”

    這一刻,白簡兒說不感動是假的。

    不說私人感情,作爲一個大夫,得到病人這般毫無保留的信任,也是一件非常感動和鼓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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