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周封閉的水窪裏捉魚,可比在海里好捉多了,幾下子後,顧之行就揹着一條大魚回去了。
李魚妮疲憊的閉着眼睛,聽到聲音,睜開眼睛看過來。
顧之行將魚扔到地上,舉了舉手裏的破木板,笑道:“運氣不錯,不但捉到一條大魚,還找到了這個!”
他帶着病弱的蒼白,這一笑,梨渦淺淺,有幾分病美人的味道。
讓李魚妮看的微微失神。
顧之行一看她這樣子,臉色一沉,掄起木板,“啪”地一聲,砸在礁石上,木板裂開。
嚇了李魚妮一大跳,眸光有些惶恐。
她怕啊,怕顧之行一生氣,再殺她。
只見,顧之行將斷開的木板掰開,選了一塊兒齊整的,走過來,蹲下,在她胳膊上比了比。
覺得長了,就想掰下一塊。
可是,用了喫奶的力氣,竟然沒掰開。
他太虛弱了,手用不上力!
他的俊臉紅了紅,這太丟人了!
若是平時,兩個手指頭就能捏碎!
不過,他足夠聰明,找了個礁石縫隙,將木板插進去,然後腳踩着一撅,就斷了。
將邊緣的毛刺在礁石上磨了磨,然後纔給李魚妮固定好胳膊。
然後,拿起一塊木刺,對着大魚紮了幾下,割下一塊魚肉給李魚妮,“喫吧。”
李魚妮可沒他這般“講究”,她發着燒,就是口渴,直接趴到魚身上,喝起了血。
看的顧之行一臉的嫌棄,將魚肉放到嘴裏,慢慢咀嚼。
嘔!好難喫!
但現在難喫也得喫!只能逼着自己往下嚥。
李魚妮喝了幾口魚血,覺得好多了,腹內升起一股暖流,感覺也有了力氣。
她撕下一塊魚肉放進嘴裏,問道:“這魚和前天我捉的魚一樣,很補充能量,你認識這是什麼魚嗎?”
顧之行嚥下嘴裏的魚肉,道:“你是打漁的,怎麼問我?”
李魚妮道:“我們那裏沒有這種魚,我第一次見。”
說着,又撕下一塊魚肉放進嘴裏,大口咀嚼。
顧之行見她喫的津津有味,不由問道:“你覺得生魚好喫?”
李魚妮道:“不好喫,習慣了。我出海打漁,趕上沒幹糧和水的時候,經常喫生魚喝魚血。”
顧之行眸中閃過一抹憐憫,垂眸掩飾下眼底的情緒,再喫下一塊魚的時候,覺得也不是那般噁心了。
兩個人喫魚肉,喝魚血,將一條大魚都吃了。
顧之行心滿意足的靠在礁石上,嘆息道:“沒想到,能喫飽是這般滿足。”
李魚妮輕笑,“你一定沒捱過餓吧?”
顧之行苦笑,“這是第一次。”
他不經意側頭,看到了李魚妮白花花的胳膊和腰間露出的一抹雪白,頓時覺得口乾舌燥起來。
本來李魚妮的衣裳就撕的不成樣子了,方纔固定木板又從底下撕下兩圈兒。
現在,她的上衣就是一件無袖露臍裝。
非常的……性感!
他強迫自己轉過眼,但那白花花的一片總在眼前晃啊晃,晃的他有些頭暈。
“不對勁兒,怎麼回事?”
他是大夫,立刻意識到不對,難道是……中媚毒了?
他眸中閃過一抹殺機,向唯一的一個嫌疑人看去。
只見,李魚妮臉色通紅,眸光水盈盈的看着她,呼吸急促,胸脯一起一伏。
一隻手摸過來,雪白的胳膊纏住了他的腰。
頓時,他覺得一陣清涼,讓他渴望親密些、再親密一些。
但是,他尚存一絲理智,絕對不允許自己再犯錯誤。
他眸中厲色一閃,猛地就將頭朝礁石撞去,只覺得眼前金星亂冒,一道溫熱的液體從額頭流出來。
他看到,李魚妮那張古銅色的臉湊過來,舔舐他額頭的血。
他想殺人,可是……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暈過去就好了,暈過去就什麼也做不成了。
迷迷糊糊中,他覺得有一條蛇纏着自己,在自己的身上蠕動,涼涼的,舒服,舒服的他想嘶吼一聲……
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那條蛇是李魚妮。
她一絲不掛的趴在自己身上,渾身是汗,已經累暈了過去。
“啪!”他用盡力氣,狠狠抽了她一個耳光。
李魚妮悶哼了一聲,睜開眼睛,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驚叫一聲,慌忙從他身上下來。
一邊往身上套衣裳,一邊急急地解釋道:“我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只覺得渾身燥熱,只想強你!”
顧之行生無可戀,咬牙道:“你卑鄙!你給我下媚毒!”
李魚妮臉色一沉,冷聲道:“我身上有什麼,你不知道嗎?我怎麼給你下毒?難道我那麼蠢,這事兒還給自己下毒?”
顧之行眸光驚疑不定的閃了閃。
她給李魚妮處理過身上的傷,她身上的東西都掉進海里了,衣裳也撕的幾乎沒了,根本沒有放藥的地方。
他尚有神志時,發現她的樣子確實也像是中了媚毒。
可是他們什麼都沒喫、沒喝啊……不對,他們吃了魚肉,喝了魚血。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遇刺上。
李魚妮似乎也想到了這點,也看着那些魚刺發呆,喃喃道:“怪不得我喝了魚血就覺得小腹發熱。
怪不得前天你不顧我的反抗……發瘋般的要。前天我餵了你很多魚肉,自己沒喫幾口。”
顧之行頹然的抱住頭,欲哭無淚。
李魚妮看着他一副被強了的良家婦男的樣子,正色道:“找到原因就好了,這是意外,你不必放在心上。
你強我一次,我強你一次,扯平了。就當……此事沒發生過。”
顧之行擡起頭,詫異她的灑脫和無所謂。
同時,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惱怒又氣憤!
李魚妮若無其事的穿好衣裳,輕笑道:“不過,這魚應該是大補之物,我做了這般賣力氣的活兒,竟然覺得還挺有精神。”
說着,指了指自己血肉模糊的膝蓋。
“……”顧之行的臉黑了,吃了翔的表情。
白簡兒站在船舷上吹着海風,拿着望遠鏡四處眺望,希望能再遇到些落水的人。
寶兒從船艙裏跑出來,手裏拿着一串葡萄,歡快的喊道:“孃親,孃親!”
解藥已經配成了藥丸子,寶兒的蠱毒已經解了大半,每天喫一粒,喫上三天,餘毒就能全部清除了。
葉天凌在寶兒身後跟着,笑着提醒道:“慢點兒跑!”
白簡兒將望遠鏡收起來,彎腰伸開手臂,笑着迎接寶貝女兒撲進自己的懷抱。
突然,感覺腦子裏“轟”的一聲巨響。
她眼前一黑,一下子失去了意識,頭朝甲板上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