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從小到大,每年都會收到葉天凌和白簡兒的禮物,但這次,心裏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很特別。
他能活到現在,最感謝四個人。
頭兩個就是給了他生命的父母,感謝早逝的母親不顧有先天心疾,冒着生命危險生下他。感謝父親將他精心養大,爲了他的心疾四處求醫。
第三個人,就是感謝白簡兒,給了他第二次生命,治好了他的心疾,讓他避免早妖的命運。
要感謝的第四個人就是寶兒,是她在他只剩下一口氣時,在雪山的洞穴裏找到他,救了他的命。那樣絕望、寒冷的時候,就如一縷陽光溫暖了他的整個世界。
洛羽辰跪在寶兒和子玄旁邊,誠心誠意地給葉天凌和白簡兒磕頭,“羽辰給陛下、皇后娘娘拜年!多謝二位這些年對羽辰的照顧和關愛。”
葉天凌在外人面前,還是惜字如金,“都起來吧。”
白簡兒笑道:“都起來,別哭了,看完煙花,都去給家人準備禮物,一會兒外面有宮宴,我給他們帶出去!”
說着,意念一動,常年白晝的空間,瞬間黑了下來。
“砰!砰!”絢爛的煙花在空中綻放,美麗又絢爛,如夢似幻。
“好漂亮啊!”大家都歡喜起來,對着璀璨的煙花許下新年的願望。
看完了煙花,都回去寫信、爲家人準備禮物。他們一路行來,每到一個地方可蒐集了不少地方特產,好歹一準備就是一大箱子。
白簡兒將這些東西送給各位家長的時候,大家先看信,知道孩子平安,都鬆了一口氣。
只要平安、健康,當父母的,就滿意了。
一年沒見了,真真是惦記的不要不要的。
洛羽辰也給洛長風和祖父、祖母等親人精心準備了禮物,出了空間,讓自己的暗衛送回藍城去。
現在有巨鳥了,可以直接從魔鬼沼澤上方飛過去,回藍城很快,初一早上第一縷陽光出來的時候,東西就到了藍城城主府。
洛長風這個年過的很鬱悶,去年,洛羽辰失蹤,沒在家過年,今年回來了,卻離家遊歷去了。
他知道白簡兒帶着一羣孩子把魔鬼沼澤給‘打劫’的不輕,給洛羽辰和他的暗衛都贈了巨型飛鳥。
西月這麼近,有了那些飛鳥,洛羽辰半天就能回來。完全可以回家過年,隔天趕回去。
可是,洛羽辰沒回來,爲什麼,他知道。所以他不怪孩子,就是心裏難受。
看着洛羽辰送回來的禮物,他欣慰的笑了,“是用了心的。”
再看看,還有給洛羽星的禮物,一方硯臺,雖然中規中矩並不出彩,但說明,他還認這個弟弟。
這下,洛長風的眼眶有些溼潤了,“這個孩子,太憨厚了。心這般善良,會喫大虧的。”
若是洛羽星能有洛羽辰一半的純良仁義,也不會是如今這個樣子。
洛羽星被他打的不輕,還在牀上趴着,但他不服,天天哭鬧,不吃藥也不喫飯。
他嘆了一口氣,問身邊的侍從道:“星兒今天喝藥了嗎?”
隨從道:“沒有,將藥打翻了,已經命人重新熬了。廚房也始終備着他愛喫的飯菜。”
隨從應了一聲,“是!”
等丫鬟將飯菜拿來,洛長風親自送去。他知道教育孩子,光打不行,也得關懷講道理。
洛羽辰就是他一手帶大的,妻子早逝,他可憐孩子沒娘,比一般的父親精心,也很嬌慣他。
洛羽星這不是有親孃嗎?李月還挺有本事,文武雙全的,他就沒怎麼插手。沒想到李月將孩子教的歪成這個樣子。
“篤篤篤!”洛長風敲門,“星兒,爲父要進去了。”
裏面沒有聲音,也沒有下人來開門。
洛長風神情一沉,推門進去,就見洛羽星的丫鬟都在地上躺着。
他大步走向牀榻,透過紗帳能看到被子下隱約蓋着有人。
他一把扯開紗帳,又掀起被子,果然,被子下蓋着的是一個枕頭。
“是誰?能到我的院子來劫人?!”
隨從已經檢查了丫鬟的情況,沒死,趕緊將她們點醒,問道:“小少爺呢?”
丫鬟迷茫的四處望了望,見到黑着臉的洛長風,才猛然回神,跪地上戰戰兢兢地回道:“是奶孃,是奶孃將小少爺抱走了!”
另一個丫鬟道:“好像也不是奶孃,那眼神太凌厲,看腳步,會武功,奶孃可不會武功。”
洛長風眸子沉了沉,轉身出去,朝李月的院子疾步而去,果然不出所料,李月也不見了,牀上躺着的,是昏迷的奶孃。
不用說,定是李月易容成奶孃,將洛羽星偷走了。
她不是被自己打成重傷了嗎?自己的院子周圍都是暗衛,她是怎麼躲過去的?
突然想起一事,無奈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他忘了,李月也是白簡兒的朋友,沒少給她送一些救命、保命、療傷的藥丸。白簡兒的藥丸,自然效果神速。
“哇哇!嗚嗚……”隔壁傳來孩子的哭聲。
洛長風快步跑過去,見到女兒睡醒了,坐在牀上用小肉拳頭揉着眼睛哭。
洛長風眼睛一酸,忙將女兒抱起來,輕聲哄着。
那個李月,寧可冒險去他的院子偷走星兒,也不帶女兒走。
真是……一言難盡!
隨從問道:“城主,追嗎?”
洛長風拍着伏在自己肩頭抽泣的女兒,眸中閃過不忍,輕聲道:“不用追了,我寫一封休書,給逍遙派送去吧!”
和離書是需要雙方簽字的,但休書不用。
洛長風回了院子,寫完休書,讓人給逍遙派送去,還昭告江湖,藍城城主已經休了逍遙派李月,今後李月的事情與藍城無關。
當然,他也給長子洛羽辰寫了信,說明情況。
洛羽辰騎在馬上,看完信,眸色深沉,將信摺好收入袖袋。
寶兒策馬緊行幾步,與他並轡而行,大眼睛觀察他的神色。
洛羽辰微微苦笑,道:“李月偷了洛羽星跑了,父親將李月休了。”
寶兒神情一鬆,笑道:“那太好了!這兩個禍害終於被趕出藍城了……但是,你怎麼看起來並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