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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室頂全都是仿日光燈,照得裏面恍若白晝,薄安安眯縫着眼,好半天才看到面前大片大片的鮮花。

    “好漂亮,”霍琛讚歎了一聲。

    “粉色的是蜜桃,黃色帶橙色的是杏仁冰淇淋,肉粉色的是奶油泡芙,紅色的是多花酢漿草,黃色的是黃花酢漿草,那片是紫葉酢漿草,”一旁,早就準備好的園丁看到幾個人帶着攝像師走了進來,便介紹起來。

    陳歲寒眼中也滿是驚豔,一旁的薄安安更是不例外。沒有女生會不喜歡花,更何況,是大片大片的顏色鮮豔的花朵。

    “那麼,咋們就開始?”霍琛偏過頭看了薄安安一眼,“你們兩個喜歡什麼顏色,先選吧。”

    一旁的園丁是個淳樸的農婦,聽到霍琛這麼說,頓時有些侷促起來,但還是按照導演組的要求先開口道:“幾位不用着急,我先帶你們學一下,這種花究竟要怎麼授粉。”

    園丁說完,幾個人就點點頭跟着她往前走了幾步。

    在石板鋪成的小道上,園丁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停了下來,便從圍兜裏掏出了一把棉籤:“一人一根,你們先看我做。”

    “像這樣,用棉籤去粘花芯上的花粉,花粉的顏色很顯眼,只要蹭上去了就能看到,沾到花粉以後,像這樣輕輕地在花柱上粘一下,一朵花就好了,”園丁說着,又從圍兜裏掏出了三袋包裝完好的棉籤,“粘的花多了,棉籤上的花粉不容易脫落,就換一根,換下來的棉籤要收好,那邊有收納盒。”

    看着三個人全都在面前的花朵上成功授了粉,園丁就看向了跟拍的攝像師,等三人都嘗試了幾次再擡頭的時候,園丁已經不在了。

    “這是要我們自己動手了,”薄安安拍拍手站了起來,巡視四周,“歲寒你先選。”

    這座溫室很大,裏面的花品種也很多,薄安安最喜歡剛纔園丁介紹的那片蜜桃酢漿草,只是光看區域,那篇蜜桃酢漿草的面積實在不小。

    “我喜歡蜜桃色和奶油泡芙,”陳歲寒猶豫了一會,選擇了面積看上去更大一些的奶油泡芙,“安安姐,琛哥,我先去了。”

    說完,陳歲寒就先沿着小路走到了那片淺色的花叢中。

    霍琛看着剩下的幾片,有些猶豫:“我這麼手殘,把花都毀了怎麼辦。”

    霍琛臉上明顯的苦惱實在太過少見,薄安安忍不住擡起手指了指遠處的紫花:“那個花要大一點,可能會方便授粉,也只有一小片,你就選那個吧。”

    “你呢?”紫花確實是霍琛的選擇之一,只不過他也想讓薄安安輕鬆一點,就沒有先開口。

    “我喜歡那個,”薄安安指了指遠處的蜜桃色,“霍先生,你也加油。”

    薄安安想走,去發現霍琛不僅沒有去那片紫花酢漿草的位置,還跟在了她身後。

    帶着疑惑轉頭,薄安安只見到霍琛原本只是有些苦惱的臉上有帶了一些憂鬱:“安安,咋們也認識不久了,你怎麼還對我這麼生疏,你看歲寒都喊我琛哥了。”

    遠處陳歲寒的耳朵動了動,卻還是專心致志地擺弄着面前的花朵。

    薄安安瞥了一眼一旁的攝像師恨不得在臉上寫出“看戲”兩個字的模樣,只好拍了拍霍琛的手臂:“琛哥,你趕緊去吧,別把花兒都糟蹋了。”

    霍琛頓時笑逐顏開,也不再跟着薄安安,當下便往自己那一片紫花處去了。

    薄安安又看了一眼攝像頭,自知這種容易引人誤會的片段就算是錄下來也會被剪輯掉,只能慶幸現在還沒有正式開始直播了。

    已經是凌晨三點半,薄安安不敢再拖着,匆匆帶着棉籤到那片粉色的花叢中去了。

    授粉這種事,最考驗人的細心程度,不僅要把花粉一點一點粘在花柱上,還要小心不要碰壞了花瓣,還要注意速度。

    幾個人負責的花叢面積雖然也有大有小,卻也沒有差太多,都在二十平米左右,薄安安揪着棉籤,只覺得沒有得到充分休息的眼睛不多時就有些痠疼起來。

    紅腫的眼睛裏蓄滿了眼淚,薄安安卻只能隨手揉一揉就繼續,還是一旁的攝影師看不過去,讓外面的工作人員送了紙巾進來。

    三個人各自守着一片花田,薄安安和陳歲寒的速度都不慢,但是陳歲寒太細心,每一朵花都要粘的很漂亮,所以反而落在了薄安安後面,至於霍琛,則是毫無疑問的墊了底

    霍琛看着手上染滿了的花汁,再看看手下動作不停的薄安安和陳歲寒,終於放棄了:“哥們,放棄這項任務有懲罰麼?”

    攝像師楞了一下,搖了搖頭:“你等手機消息。”

    話音剛落,霍琛身上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鈴聲很小,遠處,陳歲寒和薄安安都沒有注意到,霍琛連忙接了電話,便聽到一串詭異的機械聲從話筒中傳來:“玩家霍琛,是否自願放棄任務,並接受懲罰。”

    霍琛抿了抿脣,看着七零八落的花田,還是點了頭:“我放棄。”

    原本來參加這趟節目,也不是因爲他自己的興趣,所以此時他放棄也沒有什麼壓力。外人不知道的是,他和《末路狂花》的導演是大學校友,雖然不是一樣的專業,關係卻一直很好。

    話筒中的聲音還是在繼續,霍琛聽着聽着,面色就有些古怪起來。

    那邊,薄安安正想着要坐在身後的石板上休息一會,卻忽然聽到了一聲尖叫。

    不愧是歌星,就連忽然嚇到的尖叫聲也不怎麼刺耳。無奈歸無奈,嚇到了的薄安安還是往陳歲寒那邊看了過去。

    “歲寒,怎麼了?”薄安安有些驚詫,連忙往那邊衝了過去,攝像師也跟着小跑起來。

    陳歲寒坐倒在地上,眼裏已經嚇出了眼淚,身後壓倒了一大片花叢也一無所覺。

    把陳歲寒拉了起來,薄安安又幫她拍了拍身後粘上的草葉碎土,這纔看向剛纔陳歲寒在授粉的那一片花叢。

    乍看之下,薄安安也變了臉色。

    陳歲寒額頭上滿是冷汗,薄安安遞了張紙巾給她,才蹲下身去。

    “你們城裏人真會玩,”薄安安的臉色明顯有些不對,眼中也生出一股明顯的厭惡和憤怒來,“這是什麼意思?”

    雖然早就知道這個節目組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可是弄出這種東西,也還是過分了一些。

    攝像師沒有說話,只是一左一右圍着兩個女孩繼續拍攝。

    薄安安皺着眉,又在手上捏了張紙巾,才探手出去拿花叢裏那東西。

    “假的,別怕,”發現手心的觸感很奇怪,薄安安的臉色這纔好了一些,安撫起了陳歲寒,“應該是什麼任務線索,你去找點水喝,我看看這個是怎麼回事。”

    “那個,琛哥呢?”陳歲寒看着薄安安拎出來放在石板路上的東西,臉色還是不太好,卻還是怯生生地開了口。

    薄安安這才反應過來,霍琛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不見了。

    “霍琛呢?”薄安安再次看向攝像師,卻仍然沒有得到迴應,“好,我知道了,把你們當做機器人是吧?”

    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薄安安把心思再次放在了眼前這東西上。

    石板路上的東西,是一隻死相十分悽慘的兔子,毛髮上沾滿了鮮血,肚皮外翻着,內臟顯然沒有了,眼睛定定的看着薄安安,絲毫沒有能閉上的意思,紅色的瞳孔在這種氣氛下格外詭異。

    薄安安剛纔的憤怒,也是在憤怒這個,但她一上手就發現了,這隻兔子大概是用鐵絲扎出來的,貼上去的皮毛下沒有半點柔軟的屬於肉的觸感,也就是說,這個東西是怎麼嚇人怎麼做的。

    陳歲寒蹲在薄安安身後,雖然還是有些怕,卻還是勉強自己看着薄安安的動作。

    薄安安已經從兔子翻開的肚皮裏拿出了一樣東西,一張,硬硬的卡片。

    那張硬卡片是淡淡的黃色,上面還沾了不少深褐色的血跡,這讓薄安安有些不適,但血跡已經乾涸了,沾不到手上,她也就勉強拿着它了:“花神的報復已經來臨,無知的人類啊,祈禱吧,祈禱花神將你們放在最後的名單上。這是什麼中二臺詞,殺人花?末路狂花四個字就是應在這裏了?”

    “肚子裏好像還有別的東西,”陳歲寒揪着薄安安的衣角蹲在她身後,深吸了一口氣,從薄安安手上接過了那張卡片。

    這種東西應該算是線索之一,必須要保留,陳歲寒雖然害怕,卻不想讓薄安安自己想辦法。她想看看這張卡片還有沒有什麼蹊蹺。

    薄安安把卡片給了陳歲寒,就接着往兔子的肚子裏掏去,裏面果然還有東西,她一摸就摸到了。

    “這是?”薄安安看着手上紅色的比普通彈珠大一圈的紅色珠子,再次自言自語。她也知道攝像師不會迴應她,但這種氣氛,這種時候,不說點什麼總覺得瘮得慌。

    陳歲寒小心翼翼地把卡片收到了自己的口袋裏,又觀察期了薄安安手上的珠子:“難道要集齊七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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