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視線後，裴景鴻佯裝不快，喝罵道：“你撿的就佔爲己有了？快把人送回去，別讓人父母擔心壞了。”
一聽到父母二字，新月斂了眉目，頭又低下去幾分。
“她父母早亡，也沒其他親人，外公覺得我該還給誰？”
這話略顯沉重，老爺子張了張口一時間竟找不出話來反駁。
倒也不是反對他交女朋友談戀愛，只是這女孩身份不明的，放在身邊總有些不妥。
日後若是別人問起來，總不能說他這女朋友白撿的吧？
裴堇夜突如其來的一出，打的老爺子措手不及，剩下的話說都說不出口。
“外公這是怎麼了？”搖頭嘆氣，一副很爲難的樣子。
老爺子沒開口，邵惜時上前添了杯茶替他說：“是大老爺，明晚請了臨安衆多名媛，說是……給您相親。”
他們也不知表少爺已經有了女朋友，老爺子也覺得他年紀不小了，先帶着看看也無妨。
一個看不上，總有一個能看上的。
裴堇夜聞言啓脣淺笑，不慌不忙，一點都不像是被逼婚的那個，“我道是什麼事，原來是這個。”
他們說話間，新月舔了下嘴角覺得有些渴，趁沒人注意，雙手抱起茶杯抿了一小口，只一口，皺成了苦瓜臉。
這水，好苦好澀，勉強嚥下去，悄悄吐了吐舌頭。
剛放下，一隻手搭在了她頭上，“新月，我和外公有話要說，讓這位邵管家帶你去院裏喫點心。”
她的動作，他一清二楚。
而且，他來此可不單單只是爲了將新月介紹給外公認識，更不是爲了那無聊透頂的相親。
她走以後，佛堂重歸安靜。
“你要問什麼？”從他進來那刻起，裴景鴻就知道他帶着事。
至此，裴堇夜也不跟他拐彎抹角，直接道明來意，“您可知孤雲身份？”
話音將落，砰的一聲，老爺子手中的茶杯猛的掉到桌上，臉色更是陡然大變。
似過了許久，纔想起去擦拭桌上的茶水，“爲什麼又問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早在孤雲出現的時候，他就問過，只不過那時他沒回答。
裴堇夜自覺接過他手中的帕子擦乾桌面，“自是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纔來問您。”
當初是他將孤雲送到自己身邊，“您，是否知道他是吸血鬼。”
一聽到這個詞兒，裴景鴻瞪大雙眼，不自覺握緊雙拳，額角兩側竟冒出密密的一層汗。
不用說都能看出來，他很緊張，而且緊張到不能自控。
時間彷彿靜止了似的，過了許久，最後只聽得幽幽的一聲嘆。
“終有一天我會告訴你實情，現在，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安安心心的做個普通人好不好？”
他說這話時，鼻頭微酸，滿目滄桑中帶了些溼潤。
“是不是跟我母親有關。”
話語一出，老爺子下意識摸向腕上的佛珠，閉眼保持沉默。
瞧他這般反應，裴堇夜便全明白了。
他的母親跟吸血鬼有關係，甚至於他從未謀面的父親也可能牽扯其中。
“多謝外公爲我解惑。”
沉默亦是回答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