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爲何?
裴堇夜這麼想,也這麼問了,新月躲開了他的視線沒有回答,只推說自己不能去。
他以爲她是害怕人多的地方,耐心的教:“以後出去玩兒也會遇見各種人,我可以給你依靠,卻不想你總是依賴我。”
總是這樣事事依賴他,幾十年之後,等他死了,她該怎麼活。
新月連連搖頭,急忙起身踮着腳湊到他耳邊解釋:“今天是初一,初一晚上是新月之夜,我會……我會變。”
她會變成貓,穿不了他口中說的禮服,更別說跟他去參加晚宴。
這麼一說,裴堇夜倒是恍惚想起她前兩次變成貓的時間,剛巧都隔了一個月。
“原來是這樣,那我也不去,陪着你可好?”變成貓,他就可以幫她洗澡了。
新月漲紅了臉,搖頭拒絕了他的提議,“你要是不去,他們肯定又會說閒話,這些我都懂得。”
她是不太能理解那些彎彎繞繞的事,可是以前遠遠望着人類世界的時候見過,前兩天看電視的時候也見過。
“夜哥哥不要爲了新月耍小性子。”她開始反過來對他說教。
裴堇夜滿臉錯愕,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這種話,又是從電視上學的吧。”
小丫頭被電視荼毒的不輕。
新月揉着額頭沒說話,坐下繼續喫東西。
下午,裴堇夜又被老爺子喊過去,這次他沒讓新月跟着。
她閒着無聊,看到唐瑜抱着手機在上面點,好奇的湊過去,小小的屏幕看的她眼花繚亂。
搖了搖頭,暈暈乎乎的走出去,鬼使神差的往北走,蹲在路邊戳着未開花的薔薇,戳一下又趕緊收回。
“咳咳咳……咳咳……”
院中亭下坐着一個人,白色的高領毛衣將脖頸包裹的嚴嚴實實,許是猛地咳了兩下,臉色眨眼間紅潤一片又慢慢變蒼白。
他捂着拳頭置於嘴邊,微微抿着脣,眉目微斂,似乎很不舒服。
身邊放着許多盆栽,眼前置一方木架,似乎是在畫畫,畫架背對着她,看不見上面畫了什麼。
“你是誰?”
酒燈抱了條毯子從屋裏出來,頭一瞥就見她探頭探腦的。
他猛不丁的開口,嚇得新月往後退了好幾步,也擾了作畫的人。
那人微微擡頭,斜長的鳳眼朝她看過來,眼角微彎,和夜哥哥看她的時候一樣溫柔,可是除了溫柔,又帶了點悲天憫人的錯覺。
“你是新月?”亭下的人開了口,音色略低,問完話又連續咳了好幾聲,嗓子都咳啞了。
“你怎麼知道?”夜哥哥不是說他不怎麼出來麼?
“咳咳咳……”回答她的又是一連串的咳嗽,酒燈趕緊將毯子給他披上順帶拍了拍他的背。
咳聲暫停,裴皓辰擡手招了招。
見他似乎並無惡意,新月略帶遲疑的走進去,走到亭子邊就不走了,眼底帶着忌憚。
裴皓辰重新握住畫筆,脣角微彎淺笑着,“我聽僕人說,裴堇夜帶回來一個女孩兒,自然就猜出來了。”
必定是老爺子將裴堇夜喊去佛堂,她一個人閒着無聊,走着走着就走過來了。
新月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又踮着腳朝畫架看過去,“你在畫什麼?”
夜哥哥也會畫畫,之前在會館給她畫了好幾張肖像畫,畫的可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