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座的裴堇夜當真如他所言,一刻都沒有鬆開新月的手,伸出另一隻手,滿手的血,卻不是他的。
不止如此,這麼熱的天,她卻穿着一身不知從哪兒撿來的棉衣,臉上也有擦傷。
“再開快點!”
唐慄連連應聲,其實腳下的油門已被他踩到了底。
無人路過的城郊道路上,一輛車咻的一聲開過,道路一側的野草都被吹了起來。
會館監控室內,看到這一幕的監控員,差點噴出剛喝下的冰咖啡。
“唐慄這小子瘋了吧!”
“快去稟報唐管家。”開這麼快,看來唐慄這小子是欠收拾了。
不到十分鐘,唐慄開着車匆匆抵達會館。
早已接到監控室消息的唐詮青,專門等在大門外打算興師問罪,看到滿臉煞白的兒子,問責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卻見主子抱着一人踉蹌下車。
看到他手中無力垂下的貓尾,就知道抱着的是誰。
歷經半年之久,這小丫頭總算回來了。
“這是怎麼了!”不用走近都能看見新月滿身的傷,沒有穿鞋的腳上遍佈傷痕,有舊傷也有最近新添的。
不過半年,怎麼弄成了這樣?
唐慄讓老爹別廢話,趕緊去取藥箱,走近了才小聲快速的道了句:“爺也受傷了。”
幸虧穿的是黑襯衫,不如白襯衫那麼明顯,身上混着新月的血旁人暫時也分不出來。
裴堇夜抱着人穩穩當當的上樓,自己卻像一點都沒受傷。
站在二樓的汀蘭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下意識轉過頭,喉嚨乾渴到像是快要裂開。
主子受了傷!!!
就算現在還沒覺醒,那也是王族後裔,他的血自然極其尊貴。
不行!
她若是能察覺到,其他吸血鬼必定也能,悄悄轉身咬破舌尖,舔下自己的血稍稍緩和心中的慾望,跟着唐管家一起上樓。
一定要在他們發現之前,先止住主子的血纔行。
裴堇夜抱着人回房,小心翼翼的將新月放到牀上,背後傷的不輕,踉蹌着跪倒在牀邊。
唐詮青速度不慢,後面還跟了個汀蘭。
汀蘭進去立刻關上門,反手在房間內設下一道結界。
就在此時,坐在池塘裏饒有興致釣魚的梵修,突然間感應到一絲熟悉的氣息。
終於找到他那個侄子了。
汀蘭匆匆設下結界,也不知能撐多久,回頭見主子跪坐在牀邊,徑直上前,手中劃過一絲紅光立刻覆上他的背。
這是孤雲臨走前特意留給她的,就是爲了防止有一天主子在他不在的時候受了傷,如今倒是用上了。
梵修放下魚竿剛準備追蹤,那股氣息又突然間消失蹤影。
是誰在阻攔他?
裴堇夜回頭看向身後的人,見她右眼泛着點點紅光,詫異一瞬便什麼都明白了。
會館裏,不止孤雲一隻吸血鬼。
汀蘭剛給他止住背後的血,裴堇夜立刻起身擋住牀上閉着眼大口喘氣的新月。
“你們先出去。”
新月穿着一件長至膝蓋的棉服,得趕緊換掉。
唐詮青放下藥箱腳步不停地離開,汀蘭收起結界跟着出去。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麼普通人,沒想到……”趁主子給新月換衣服之際,站在門外的唐詮青突然出聲。
他還沒瞎,方纔那一幕自然看了個一清二楚。
今天也想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