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不等老爺子留人，大步離開梅苑。
出了院門，脫下外衣站定，輕聲喚了句“新月。”
她蹭的從樹上跳下來，抖了抖尾巴上的樹葉，本以爲他要兇自己爲什麼跑出來，在他開口之前打算先認個錯，“對不……”
話音未落，一件外套罩在了頭上，“下次出來藏好了。”
他沒怪她擅自跑出來，只是怕被別人發現了，罩住耳朵，牽起她的手回東院。
一路無話。
即便他不開口，新月也能感覺到他的情緒。
他不開心。
她歪着頭踩着地上的影子走，想了很久突然停下，“你，能不能蹲下來。”
裴堇夜雖不知道她想幹什麼，卻還是依言蹲了下去，下一秒，新月竟擡起他的下巴，微微垂着頭靠上去，親了兩下鬆開。
“這樣，心情會不會好點。”
他微愣片刻，後知後覺明白過來，她這是在安慰自己，起身將她抱起來繼續往前走，“你陪在我身邊就好。”
不用刻意討他開心，只要陪着，他就滿足了。
裴堇夜走後，老爺子即刻命邵惜時找來警察將周子恆帶走，走之前特地囑咐這件事暗中處理。
至於外面那些媒體，他們愛怎麼寫怎麼寫，反正關起門來，還是他們自己過日子。
周子恆被帶走之際，再次回頭看了眼自己忠心耿耿跟隨多年的主子，“這麼多年，唯有我對您的忠心是真的。”
裴柏盛握緊雙拳，撇開目光，一言不發。
如今就是因爲這份忠心，傷害了自己的家人，造成這般無法挽回的局面。
“二弟，對不起。”這些年來，他親眼看着二弟墮落，看着他從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變成現在這樣，而這所有的一切，皆因自己而起。
裴啓榮沒說原諒之類的話，這麼多年都這樣過來了，那就繼續這樣下去吧。
裴啓榮只是來聽一個結果，如今真相大白，他也該走了。
“大哥放心，我不跟你爭。”走之前，他還要再戳一戳裴柏盛的心窩子。
獨自離開梅苑，出了門，卻見一人站在梅花樹下，他撓了撓耳後，神色頗爲彆扭，“你怎麼來了？”
“夜間天涼，二爺出門沒穿外套。”她是特地來送外套的。
裴啓榮看了眼她手中的衣服，彆扭的道聲謝，接過去穿上。
“走吧，天怪冷的。”他主動將她的手伸進自己口袋，既然都在一起五年了，那就湊合過吧。
阮思瑩一開始有些抗拒，想抽出手，剛一動作卻被他緊緊握着，掙脫了兩次無果，也就歇了心思。
第二天，裴堇夜便和外公提出辭行，在裴家這麼長時間，他也該回去了。
裴景鴻怔怔盯着看了他許久，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有心想讓他別將周子恆的話放在心上，見他神色無常，那句話反倒像壓在嗓子裏似的說不口了。
最後，幽幽的嘆了口氣，擺擺手：“罷了，和那小姑娘回去吧。”
他那東院藏了人的事，裴景鴻又怎會不知，只是有一點不明白，爲何要將找回來的人藏起來？
如今就算問，恐怕他也不會說實話，如此，倒不如不問。
“外公保重，下次回來，大概就是揭開我母親死亡的真相了。”
裴景鴻瞬間變了臉色，直至裴堇夜離開仍久久不能回神。
方纔他離開之際，那一抹意有所指的神色是在表達什麼意思？
“惜時啊，堇夜，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邵惜時立於一側，上前給他倒了杯熱茶，“表少爺聰明着呢，您瞞不了多久。”
再說，當年那件事手法漏洞百出，若有心查，怎可能瞞得住。
“唉！”
裴景鴻扭頭看向屋外的梅樹，重重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