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本就是永生者,如果不是他自己選擇隕滅,根本無人能動他分毫。
當初,要不是血族內部已隱隱開始分裂,主子也對這世間沒什麼留戀了,如今就不可能存在什麼王族。
梵修放下捂着傷口的手,再次輕笑出聲,“既然你說你是始祖,那麼現在,始祖大人是來奪回自己的位置?”
既然選擇永遠沉睡又何必再去重生,還重生在梵夜身上。
裴堇夜一步一步朝他走去,每走一步就像踩在他的心尖上,握住他的心臟,“王位,可以讓你坐,我來,只有兩件事。”
他是轉生到了芳華肚子裏生下來的,那個女人是他的母親,如今她在人界失去蹤跡,自然是要將她找回來。
另一個,就是血族和人界的事,他可是答應了新月的,不能言而無信。
“至於你殺了我父親這件事,以後我會慢慢的折磨你報復回來。”報仇也不是非要殺了他不可,況且,留着他,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梵修聽着他的這些話,就像是被他打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疼。
可他現在確實沒有對抗始祖的能力,也根本不知這位轉世始祖到底有多少未知的力量。
現在硬碰硬,無疑是以卵擊石。
“我也不知道芳華在哪兒,這件事,你或許該問一問將你喚醒的那位。”他只是查到孤雲在人界,順藤摸瓜查到了裴堇夜的存在。
本想借孤雲的手除掉他,沒想到卻給自己惹來這麼大的麻煩。
至於進攻人界的命令,他都已經發出去了,現在讓他收回。
晚了。
沒能從梵修口中問出有用的訊息,裴堇夜不做停留,轉身離開大殿。
又在臨走之際,回眸瞥向梵修,眯了眯紅眸,“希望下次再來找你的時候,你能好好的告訴我,爲什麼要殺了他。”
爲什麼要親手殺氣自己的哥哥。
雙手緊緊攥着,想起他一劍刺死兄長的畫面,雙眸充血似的紅,突然仰頭蒼涼大笑。
爲什麼?
自然是他也想坐一坐這個位置罷了,還能有什麼原因!
“玄逝,”還沒離開王城,裴堇夜突然開口:“你還繼續留在這裏,給我監視他的舉動。”
“主子打算回人界!”玄逝本就不是話多的,乍聽他這句話,下意識拔高聲量。
他就不明白,既然已經醒來,爲什麼還想回去?難道人界就那麼好。
裴堇夜翻開手掌,想起臨走前的事,垂眸眼帶暖意的笑了,“我的貓還在那兒。”
早早地將這些棘手的事處理了,早早回去。
貓?
玄逝站在原地想了很久,直到主子走遠,這才恍惚想起來,主子現在的模樣,他好像在哪兒見過。
他冷着一張臉,愣在原地仔細回想,卻沒發現裴堇夜早已離開王城。
踏出城門,擡頭看了眼重重黑幕下的夜空,意外的發現今晚沒有月亮。
新月之夜。
新月怕是又變成貓了。
沒想到只是離開了一段時間,就這般想念,真想,快點回去。
也不知那隻記性差的貓,會不會想起自己,睡覺做夢會不會夢到自己。
收回視線,看向依舊等在王城外的孤雲,面色忽的一沉。
……
被晏兮摟在懷裏的新月,睡夢中貓語一句,喊了聲“孃親”。
夢見了她跟孃親在山洞裏生火,遠處又走來一個看不見臉的人,穿着一身得體的西裝,懷裏卻抱着幾隻髒兮兮的番薯朝她們走來。
夢做到這兒,還沒喫上烤好的番薯,新月就醒了。
睜眼之後環顧四周,從晏兮懷裏爬出去噠噠噠的跳到飄窗上,看向窗外,擡起前肢抱着自己的耳朵。
夢中的人沒看見臉,可她知道那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