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喜歡晏兮。
曇沉水見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什麼都沒說,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隨即轉身回去。
“喂!”
就在他準備回去之際,景清又突然叫住了他,待他回頭,就見方纔還一副吊兒郎當的人,此刻極具侵略性的看着自己。
“還有別的事?”
景清雙手插兜走到他面前,微微側身,透過他看着已經回到會館,又忍不住探出頭來偷瞄情況的貓,壓低聲量,一本正經的道:“她,是我的。”
一句話,簡潔明瞭。
曇沉水扭頭平視眼前的人,聽懂了他這話裏的意味,愣了半晌,隨即輕笑兩聲,“你可真有自信,放心好了,沒人跟你搶,不過……也得請你認清一件事,她,是妖。”
是壽命很長的生物。
她和人類本就不在一個世界裏,如果非要跟她在一起,最後的結果無非就是看着她十年如一日,唯有自己慢慢變老,最後不得已接受自己會比她先死的結果。
人妖爲什麼不能相戀?
種族不同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更可怕的是,得去接受一方永遠離開自己這個殘酷的事實。
他是很早就明白了這個真相,也正因爲知道,纔不會輕易的對妖敞開心扉。
哪怕他現在已經尋到老祖,多年之後,老祖依然存在,不見了的,是他們而已。
“這個,我知道。”
景清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永遠都不會對晏兮說什麼,終有一天,或許還會用自己這雙手親自將晏兮送回妖界。
他寧願過了幾十年後,那隻沒心沒肺的貓把自己忘了,也不願讓她察覺出自己任何心意。
曇沉水抿了抿脣角,一言不發,景清就這樣死皮賴臉的留了下來。
對於會館又多了個人這件事,裴堇夜向來不甚在意,看了他一眼,挪開視線。
得知曇沉水跟自己想到了一塊兒,將秦殊的事告訴那位秦家大長老,垂眸笑了兩聲,沒再多說其他。
至於秦家和狐族有什麼恩怨,那是他們自己的事,與他毫不相干。
而景清,卻在看見他回來後,一臉的詫異,悄悄地將晏兮拉到一旁尋問情況。
怪只怪他剛將斬妖劍送回去,就被大長老關了起來,對於其他事,一概不知。
本想通過晏兮打聽點情況,誰知,這隻貓說話顛三倒四,他廢了老半天才勉勉強強理清了一點。
大致意思就是,吸血鬼製造了兩起事件,之後就是落隱和那位戴眼罩女傭的事。
從她口中得知汀蘭的事,景清神色一陣波動。
而晏兮,根本不知他在聽到這件事時,是個怎樣的表情,整個人還沉浸在,那位人還不錯的女傭姐姐離開的傷感中。
夜深之際,景清躺在牀上,想起晏兮的話輾轉反側,坐起身拉開窗簾,坐在了窗臺上。
對着皎潔的月光,想起晏兮曾跟他說的那些事,重重的嘆了口氣,隨即給遠在無極的梁淺打了一通電話。
起初,接到他的電話,梁淺十分意外。
畢竟他得知的消息是,景清已被大長老他們關了起來,這會兒再接到電話,說不激動是假的。
聽他將話題轉向書廷他們,原本激動的心卻漸漸落下,張了張口,無意瞥向東南方海岸邊顯眼的木屋,一股心酸瞬間涌上心頭。
“景清,汀蘭她……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