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剛將雲卿救回，要是再讓她代替自己死，那他廢這麼半天的勁兒是爲了什麼。
他握緊扔過來的短刀，深吸一口氣，對準自己的心臟，笑着看向新月，似乎做下了決定。
“小貓，瞧好了，你的要求我現在就做。”
話音剛落，那把短匕便被他猛地刺入心臟，全身血液倒流，黎白就這麼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見他真對自己下狠手，新月睜大雙眸，繞過裴堇夜快步上前，瞧着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狐狸，心裏說不出的彆扭，總感覺自己在做什麼壞事似的。
“小貓咪，現在舒……舒心了吧。”意識漸漸渙散的黎白，還能感覺到跑到身邊的是誰，只是一張嘴，大口大口的血便不停地往外冒。
新月抿緊脣角，唰的一下站起身，隨即轉身跑遠。
其他人見狀也跟着離開，一隻跟他們沒有半點關係的狐狸，說實話，死了也就死了。
唯有裴堇夜站在原地停留半晌，盯着這隻出氣多進氣少的狐狸，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直到黎白徹底停止心跳，沒了呼吸之後，他也只得離開。
整個荒原上，除了零星的幾棵大樹，只餘地上躺着的兩隻狐狸。
紅褚尋着氣息匆匆趕來，跑到女兒身邊，見她雖閉着雙眼卻在均勻的呼吸着，懸着的心慢慢落下。
“長老，族長他！！！”另有兩隻狐狸來到黎白身側，見他心臟處插着刀子，踉蹌坐到地上，急急喚着紅褚。
他又趕緊來到黎白身旁，蹲下身探了探鼻息，指尖微微發涼。
怎麼會沒有呼吸！這到底怎麼回事！
這時，正處昏迷中的雲卿皺了皺眉睜眼醒來，見身旁圍了一圈狐狸，緩緩擡頭。
“爹！”
她趕緊爬起來跑到自家爹爹身邊，還未來得及開口，視線下移卻看見躺在地上了無生息的黎白，“黎白，黎白！爹，黎白怎麼了。”
驟然聽到這句“他死了”，雲卿登時瞪大雙眸，搖着頭後退，一臉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的樣子。
“他怎麼可能會死呢？他可是黎白啊！”他可是，短短時日就能修出三條尾巴的半妖，他怎麼可能會死！
“你在騙我對不對，他剛剛還讓人救我的。”他讓那隻貓來救她，爲什麼她毫髮無傷，他卻死了。
“事實就擺在眼前，不信也得信。”紅褚知道女兒喜歡這隻狐狸，可是他死了也是不爭的事實，現在他們也只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而且，黎白沒有外傷，也不像是被誰給殺了，唯一的可能就是，自殺。
這個結果，別說雲卿，就連他自己也無法接受，可事實就是如此。
“將族長的遺體帶走吧。”他最後只得下這麼一道命令，心中仍疑惑不已。
將卿卿帶走說找人救她，爲什麼等他趕來，卻變成了這副樣子？
他不信，有一個人也不信。
回程路上，新月撐着下巴看向車窗外倒退的景色，想起那個最後自戕的狐狸，總覺得哪裏有些奇怪。
她討厭的臭狐狸，真的就這麼死了？
“他沒死。”許是看出了她在想什麼，裴堇夜沉聲肯定道。
新月立刻回頭，不停地眨巴雙眼，“你怎麼知道他沒死？”
她可是親眼看着那隻狐狸，一點點沒了呼吸，他還能復活不成？
裴堇夜伸手覆上她耷下去的耳朵，耐心解釋：“你忘了，我們看見他的時候，他正跟除妖師對戰，那個時候的他有四條尾巴。”
方纔他離開的時候，無意瞥了一眼，偶然發現只剩下三條。
也就是說，他用一條尾巴抵了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