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時常在會館裏走來走去,要是大着膽子上去問一問,剛開口就能感受到周遭徹骨的寒意,就連他都不由得抖兩下。
“主子這是怎麼了?”他蹲在小七的窩前,怎麼想也想不明白,“會不會因爲新月?”
他自問自答,一個人在那兒糾結半天。
小七看了都不由得搖了搖頭,趕緊走到一邊去,不想被他傳染。
很快,會館其他人也發現了主子的異常,關鍵是那張臉一天比一天黑,沒法兒發現不了。
但是現在,即便知道主子心裏不痛快,也沒誰敢去問問究竟發生了什麼。
不過就算不去問大概也能猜到,一定是跟新月有關。
“爺,裴家那邊兒來電話了。”唐慄站在書房外,深吸一氣,小心翼翼的說着。
靜下心去聽,依稀能從緊閉的書房內聽到新月的聲音,主子這是又在重複播放那隻錄音筆了。
他敲了兩聲,沒聽到任何迴應。
本以爲主子現在已經不在乎其他人其他事了,剛打算離開,卻聽身後的門嘎吱一聲,居然開了!
臉色不太好的裴堇夜從門內出來,冷着臉問:“那邊說什麼了。”
他趕緊回身,不由得將頭低下去幾分,儘量放輕聲調,“說是老爺子病了,想讓您去看看。”
老爺子年輕大了,此時又正值冬春交替之際,受涼生寒也實屬正常。
現在那邊卻指名了想讓他去瞧瞧,可是以主子現在這種身份,又怎能再進裴家門。
裴堇夜聞言沉默良久,最終還是決定去看看,隨同他回去的還有裴翊。
這下,會館一下子走了兩位主子,愈發冷清。
臨走之際,瞧見正提着桶準備去種樹的秦殊,裴堇夜停下腳步,朝他走去。
“如今新月不在,我也要出門,你要是不想種樹了,就歇着吧。”裴堇夜不願與他多說其他,說完便上了車,也不管他到底聽不聽自己的建議。
一開始,那邊並沒有給出迴應,他還以爲就這樣杳無音訊,石沉大海了。
結果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了表少爺來裴家的消息。
他激動的剛要將這個消息告訴老爺子,話到嘴邊,思忖再三還是決定先瞞着。
直至聽到了往這邊來的腳步聲,穩住心神對臥牀的老爺子說句出去給他熬藥的話,隨即帶上房門離開。
老爺子昏昏沉沉的躺着,睡夢中似乎又看見了那個小娃娃,看着他一點點開口,一點點學着走路,像個正常的孩子一樣生活。
“堇夜……”他不禁呢喃一句,着實想念。
“我在。”
聽到熟悉的聲音,老爺子緩緩睜開雙眸,意識慢慢聚攏,等看清眼前人是誰後,激動的就要起身。
“外公先躺着吧。”裴堇夜趕緊攔住人。
再次對上那雙赤紅瞳孔,此時竟是如此的好看,如此的讓他安心。
“你來了。”他看着眼前的孩子,這麼多年,是真心將他當做自己的孫子。
“是啊,我來了,外公得養好病才能再給我泡茶。”他絕口不提其他的事,和從前一樣。
裴景鴻聽後,舒心的揚脣笑着。
那天早上,睡得格外的好,到了下午,感冒甚至已經好了大半。
見此,邵惜時不由得鬆了口氣,只覺得老爺子是越來越會粘人了。
“您來真是太好了。”自從他的身份被曝光之後,老爺子面上不顯,夜裏卻總去佛堂。
不僅僅是擔憂,也在害怕,害怕他恢復了身份,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
“外公病了,我自然得來。”他能在痛失愛女的同時接納自己和母親,並且瞞下這件事這麼多年,這位老人便值得他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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