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想再問問,一擡頭,又見主子去給未來夫人準備其他的東西。
只有臨走前說的那句“去梵修那兒將魚塘要回來”不時在耳邊迴盪。
玄逝那張冷若冰霜的臉,罕見的出現了其他表情,可以說,相當豐富。
真不知道,現在的他該哭還是該笑。
至高無上的權利不要,王座也不要,居然只讓他去搶一個小小的魚塘?
當然了,梵修的魚塘不算小,可再怎麼說,那也只是個魚塘啊。
就在玄逝苦於糾結的這段時間裏,裴堇夜難得的去了趟地牢,去見孤雲。
如今,整個勒森魃族都已被梵修控制,他這個鼓動族人逼向王城的罪人,勢必要將所有罪名承擔下來。
昏暗的地宮內,孤雲的四肢都被峭壁上的巨型鐵鏈鎖上,身上的衣服已經破了,想必梵修曾對他用過刑,可那些又都是些不痛不癢的,很快就癒合了。
最後也只有這一件破爛不堪的衣服顯示着他曾遭受過怎樣的刑罰。
“走到這一步,還有什麼要說的麼。”裴堇夜站在下首,微微擡頭看着眼前這個嘴上說對他忠心耿耿的孤雲。
如果他的算計只用在自己身上也就算了,怪就怪在他當初將新月從自己身邊趕走,也正因如此,才害的她後來變成那樣。
這一切,都是因爲他。
彼時,孤雲的頭髮不知何時長了許多,聽到耳邊熟悉的聲音,面無表情的擡頭,看到是他又立即垂下腦袋。
可以很明顯的看到,他的臉已經開始慢慢變化,整個人也已不復從前。
他雖沉默不語,卻並不妨礙裴堇夜跟他說話,“你的那張臉維持了很久吧。”
對他下手,哪怕他沒有起殺心,也等同於背叛,背叛了第三始祖的吸血鬼,都會像上任那樣,根本維持不了那張看起來賞心悅目的臉。
他已回不到原來的身體,必定是他們做了什麼。
提到這件事,孤雲的神色慢慢地起了一絲變化,瞬間想起從前王對他下的那道密令,也想起了他曾做過的事。
“您既然選擇終結自己無休止的生命,現在又爲何來在乎這些。”他都已經決定長眠了,爲什麼還會醒來。
裴堇夜聞言鬆開他的下巴,倒退幾步,淺笑着,“我爲何會再次出現?呵呵,當然是因爲有人將我的身體救了出去。”
他的身體並沒有被完全燒燬,所以他的殘念還在,纔會轉世到芳嫿的肚子裏。
孤雲猛地朝他看去,滿眼錯愕地搖頭。
這不可能,當初可是他親自放的火,那個地宮也是他親手封的,怎麼可能會有人將他的身體救出去?
他一定是在騙自己。
“至於是誰,我不知道,但是想要徹底抹除掉我的,我記得一清二楚。”
當時他還有些殘留的意識,只覺得周遭白光一閃,至於是誰並不知曉。
但是那道白光很柔和,讓他感覺很舒服,就像,新月的耳朵。
可那個時候,新月還沒有出生,顯然不是她。
孤雲無言冷笑,沒想到一個被遺忘了千年的第三始祖,居然也有人去救他的身體,當真可笑至極。
“所以您今日來,是來給自己報仇的?”殺了他,還是繼續讓梵修無休止的來折磨他。
提到這個,裴堇夜倒是想到了一個更爲惡劣的辦法。
“我給你逃出去的機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