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到花園便看到裴婉兮和裴翊,一個在前面拄着木棒慢慢的走,一個在後面小心翼翼的護。
他停下腳步,故意發出幾聲咳嗽。
裴婉兮看到他,恭恭敬敬的喊了聲大哥。
他放下手淺笑着應了一聲,看向她身後的人,語氣甚是熟稔,“何時回來的?”
裴翊冠裴姓,實則並非裴家子孫,而是裴三爺多年前從外面撿回來的養子。
雖然裴家上下都叫他一聲翊少爺,裴翊卻始終跟他們隔着一層。
看到他,愣了許久跟着喊了聲大哥,有問必答,“剛過午時就回來了。”
裴翊嘴笨,和這一臉硬漢形象不同,跟人說話都會臉紅。
瞧他們正說着話,裴婉兮先行一步告辭。
裴翊停下聲音,剛想跟上前,卻被人攔下。
“你就算跟過去,也只是在後邊兒看着。”裴皓辰幾不可見的掃了他一眼,咳了兩聲,離開。
裴翊既然出現在這兒,想必三叔也回來了。
如今距離過年差不多還有一個月,他怎麼突然回來了?
是得知了妹妹她們去會館叨擾裴堇夜,特地趕回來的,還是……因爲別的事。
一陣冷風迎面吹來,裴翊緩緩收回目光。
“翊兒,你在這兒幹什麼?”
一身墨色長衫的中年男子從東側走來,胸前垂着一枚精緻古樸的玉佩,三分儒雅入骨。
聽到身後傳來聲音,裴翊略顯遲鈍的轉身,低眉順眼的喊了聲“父親。”
“可是那兩邊的人欺負你了。”
裴翊連連擺手搖頭,額下稍稍急出了些許汗漬,“沒有沒有,沒有人欺負我,是我,逾越了。”
在爺爺房門外聽聞婉兮她們跪在佛堂,便想去看看。
現在看來,反倒做了錯事。
她怕是更討厭自己了。
自責不已時,一隻手突然覆在頭上,打斷他的思緒。
“莫管旁人喜不喜歡,做自己就好。”
裴翊笨得很,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父親這麼說,一定有他的道理。
掏出身後的本子,唰唰幾筆,寫完了收起來,一本正經的道:“我記下了。”
裴明軒見此,收回放在他頭上的手,忍不住扶額。
記在本子上有什麼用。
“明日,隨我去你表哥那兒。”
裴翊眼中閃過一抹亮光,愣愣點頭應着,給父親擋着寒風回去。
會館內,裴晚蕭的事剛解決沒多久,又聽聞三叔要來,裴堇夜倒是難得的有些頭疼。
“可曾說爲了何事?”
唐詮青搖了搖頭,他也是突然接到老宅的消息。
三爺不比二小姐她們,最關鍵的是,他這次來,還帶着主子最爲頭疼的裴翊。
那是個難纏的人。
當然這一切,僅針對主子而言。
得知三叔將裴翊帶來,裴堇夜整個人都感覺不太好。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們來了,新月怎麼辦?
他從頭到尾都沒跟爺爺說養妖的事,若新月被三叔或是裴翊發現,豈不印證了裴晚蕭的話。
他得想個辦法,將新月給藏起來纔行。
直到第二天,三叔的車即將抵達會館,他還是沒能想出好的辦法。
萬般無奈之下,只能先將新月鎖在房間,明令禁止沒有得到他的允許之前,不得出房門半步。
“餓了渴了,房間裏都給你備了喫的,記住千萬別出去,要是被人發現,他們就會活活扒了你的皮。”
裴堇夜嚴厲警告一番,說的嚴重點,她就不敢隨意出去了。
果不其然,聽到扒皮兩個字,新月抖了兩下,重重的點了點頭。
她一定不出去,一定藏好。
見她乖乖點頭,離開房間之前,特地走到窗邊開了絲絲縫隙,用來透氣。
摸了摸她的耳朵,鎖上房間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