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話，新月從洗漱臺上的杯子裏抽出牙刷，扭頭搖了搖，“我會，自己刷。”
變成了人，小奶音倒是一點沒變，像個孩子似的。
擠了牙膏放進嘴裏，刷的滿嘴泡沫，刷完牙，又抓起架子上的毛巾沾溼，胡亂的在臉上擦來擦去，擦的臉頰通紅。
靠在門口的人看不下去，扯過她手裏的毛巾，輕輕擦拭着發紅的臉，“說了多少遍，怎麼還是記不得，像這樣，輕輕地擦。”
覆在臉上的毛巾，力道很輕，她眨了眨眼盯着近在咫尺的人看。
他真的，好溫柔。
擦完臉，瞧她愣在原地，伸手彈了下額頭，“怎麼？高興傻了？”
新月立刻抱住額頭，收回視線搖了搖。
洗漱完，裴堇夜帶着她出門喫早飯。
“堇夜！”
剛打開門又砰的一聲關上，站在門口打招呼的裴翊，差點撞到自己的鼻子。
新月跟在他身後沒看到外面的人，踮着腳扯了兩下他的後衣襬，“怎麼了？”
他爲什麼又把門給關上了？
“沒什麼，條件反射而已。”裴堇夜平復了情緒再次打開門，此時，裴翊還捂着鼻子站在門口。
看到他放下手，鼻子沒事，就是有點紅。
“你怎麼在這兒？”昨天晚上鬧的那麼晚，今天居然也起的這麼早。
裴翊撓着後腦勺，憨厚的笑了笑，“我平時都是這個時候起，習慣了。”
不管是跟着父親跑國外，還是回到裴家，他都是雷打不動的五點半起牀。
這麼一說，裴堇夜倒是記了起來，從前在老宅的時候，這傢伙六點就來敲自己的門，晨跑兩圈給他帶回了西街的早飯。
“以後早點睡，別有事沒事來敲我的門。”一天就睡四五個小時，身體怎喫得消。
等他帶着新月從房內出來，丹鳳眼陡然睜大，指着他身後的人，滿臉慌張的往後退。
“她，她……”
新月從裴堇夜身後跳出來，高興的揚起嘴角，“大個子！”
聽到聲音，裴翊冷靜下來，湊上前弓着身盯着她看，“你是，新月？”
怎麼沒有耳朵了？剪了！
頭髮變黑了，染了？
連眼睛都變了色，戴美瞳了？
“堇夜，她怎麼睡一覺變成這樣了？”這隻妖能變色。
聽到他的稱呼，裴堇夜頗爲不滿，伸手摁住他的額頭抵住，“把這個稱呼給我去了，叫哥哥。”
堇夜，說的好像他們很熟似的。
裴翊被他抵住以後沒有動彈，似時間靜止般想了很久，努努嘴，小聲的喊了句，“夜哥哥。”
唐慄早起給小七餵食，剛回二樓，聽到三樓傳來響聲，踮着腳上去。
剛走到拐角，聽見這聲“夜哥哥”，從拐角探出頭張望，看到爺房間門口的一幕，大驚失色。
他，他看到了什麼！
爺摸着翊少爺的頭，翊少爺還稱呼爺，哥哥！
他慢慢收回腳轉身下樓，腿有些發軟。
聽到這聲“夜哥哥”，裴堇夜立刻收回手，打住他接下來的話，“還是叫堇夜吧。”
夜哥哥，聽着更瘮得慌。
裴翊依言喊了聲堇夜，裴堇夜沒應。
他不應，裴翊接着又喊了一聲，直到裴堇夜粗聲粗氣的應了，纔沒有繼續喊下去。
見他停下，轉身牽着新月下樓。
新月瞧着握住自己的手，看了兩眼跟在後面的人，下樓的時候特地比裴堇夜少走一層臺階，正好湊到他耳邊，小聲的喊了一句。
“夜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