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慄回去換了件厚一點的外套出來,未等走近,冷不丁看到後車窗印在玻璃上的臉,嚇得他差點摔倒。
這隻妖,什麼生活常識都沒學會,倒是跟唐瑜學會了嚇他。
“新月,坐好。”
她立刻坐下,雙手放在膝上,乖的很聽話。
裴翊坐前排,跟他們擠一輛車。
車輛緩緩駛離會館,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乖乖坐好的人,手還放在膝上,歪過身子,臉又懟到了車窗上。
這次沒有印在玻璃上嚇人。
前兩天,又陸陸續續下了幾場小雪,天空放晴後,道路兩側,冰雪順着枝條滴落成水。
路過當初那顆槐樹時,新月睜大眼睛看了許久。
滿地枯葉,早被之前下的幾場雪埋了起來,樹幹依舊黝黑。
新月還沒來得及看兩眼,車卷着風聲呼嘯而過。
瞧她坐好的同時還不忘趴在窗戶上,裴堇夜伸手將她挪到身邊。
下意識伸手放在頭上,只有帽子,毛茸茸的耳朵沒了。
“到了外面,一切聽我的,知道嗎?”
新月扭頭眨巴兩下眼睛,重重的點了點頭。
這副不諳世事的樣子,即便沒了那耀眼的藍色豎瞳,依舊該死的好看。
車輛駛入城區,速度慢了下來,看到窗外來來往往的人和車,新月又趴過去十分新奇的看着。
她還從未見過這麼多人。
“新月。”
裴堇夜只喊了一聲,她立刻乖乖坐好。
“秦殊,都已經到臨安了,等等浮生唄。”景清慢條斯理的走在最後。
大步往前走的人停下,扭頭看了一眼,浮生連連擺手搖頭,炸毛似的看向景清,“你想偷懶,別拿我做幌子。”
等兩人跟上,秦殊繼續向前,一輛全黑的邁巴赫從三人身後眨眼開過去。
“哇哦,那輛車可不便宜。”景清走走停停,沒有半點道家弟子的持重。
擡眼看向開遠的車,嘴裏還在念叨,要是哪天他也能買一輛就好了。
“做夢。”浮生癟了癟嘴,無情戳穿他的幻想。
五長老那人,有多少錢都能敗光,還能讓景清師兄買那麼好的車?
景清雙手一攤,嘆了口氣,“沒辦法,我家老頭子樂善好施,清貧極了。”
“窮就窮唄,還找這麼冠冕堂皇的話。”浮生正面懟了回去。
景清笑着收回手,二話不說抽出靈鞭將浮生捲到跟前,“最近幾日離了三長老,嘴皮子挺利索的嗎?”
說完長哦一聲,像是明白了什麼。
“浮生,是害怕了吧。”
臨安霽華宮的上任宮主年紀大了,主動請辭,本家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繼任。
三長老一時腦抽,舉薦自家小徒弟任代理宮主,將他一腳踢了出來。
從沒離開過本家的小師弟,想必心中極度不安,這纔跟他故意找茬來了。
浮生一聽,一抹紅暈從脖子染上臉頰,小短腿往下蹬了蹬,“我纔沒害怕!”
“哦?真的?”
景清惡趣味上線,瞧他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格外開心。
“景清。”
秦殊難得停下步子,看他們在原地胡鬧,眉宇間染上一絲不耐。
景清立刻放了眼裏閃着淚花的小師弟,揚脣笑了笑,“我就逗逗他。”
秦殊沒再開口,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