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紅着眼，聲音小小的，“那個人殺過妖。”
後背的手停滯一瞬，又輕輕拍了兩下，他沒辦法讓他們停止除妖，也救不了其他的妖。
“我無法讓你不去恨他，不過，在沒有實力的情況下，先別去招惹他。”
意氣用事，說得好聽，到底只是一種不負責任的態度。
新月懂事的嗯了一聲。
她明白，母親也常說讓她不要跟除妖師或者強大的妖硬碰硬，弱小就用弱小者的方式活着。
可是槐樹爺爺，到底還是沒了。
察覺到小丫頭反常的情緒，他總覺得並不全是爲了秦殊的身份。
難道他們之前曾有過交集？
“新月爲何那麼討厭秦殊？”
來了四名道士，單單隻對秦殊的怨氣頗重，上次也是，只聽到秦殊這個名字，便失了理智用栗子打他。
新月垂下腦袋，眼眶微紅，“他殺了槐樹爺爺。”
槐樹？
她這麼一說，裴堇夜倒是記起了城郊道路上那顆大槐樹。
原來那也是精怪。
說來，初次遇見她就是在那顆槐樹下。
“開春後我讓人去看看，至於能不能活，就得看那顆樹了。”他沒有立下保證，也無法斷言。
即便如此，新月也挺滿足的，奶聲奶氣的道了句：“謝謝夜哥哥。”
裴堇夜瞧她安靜下來，用溫熱的毛巾給她擦臉，“嘴上說謝謝，就沒有實質上的獎勵？”
新月歪着頭不太懂，獎勵是什麼？
她看着眼前給她擦臉的人想了很久。
瞧她正在發呆，裴堇夜慢慢湊近，未等親上，一隻手突然放在他頭頂摸了兩下。
“這樣，算獎勵嗎？”
他一把抱住人，彎着眉眼笑了，“當然算。”
“咳咳……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了。”屋內氣氛正好，某隻狐狸又不合時宜的從三樓陽臺爬了上來。
此時已經換下方纔的女傭裙，顯然是打算離開這裏。
看到他，裴堇夜臉色算不上多好，“知道打擾，還不趕緊出去。”
黎白剛進來，腳一歪差點往前撲倒，“我，我是來道別的。”
他以爲自己真這麼沒眼力？
“那個人我看清了，也會依言將他引走，今日的事多謝了。”
不管怎麼說，他也收留了自己一晚。
轉身之際又看了眼他懷裏的貓，“給你的忠告別忘了，要是被那些人抓到她，下場絕對會很慘。”
話音剛落，一陣寒風灌進屋內，狐狸已消失不見。
那些人？
是誰？
離開城郊，黎白一路向西，趁着現在還沒變回去，仗着人模人樣，大搖大擺的走在路上，順利溜出臨安。
不過，他作爲人也走不了多遠，走走停停，藥丸失效了還未進入柴桑境內。
看到自己又變了回來，黎白反倒慶幸的鬆了口氣。
這副樣子，逃起來可快多了。
可惜，常言道人倒黴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對於妖來說，也同樣如此。
在會館沒捉到妖，秦殊和景清也只能按照原定計劃離開臨安。
出了城郊，二人下車朝柴桑出發，據說那裏妖族成羣。
出城沒多久，就那麼巧的和黎白奇蹟般的碰上。
黎白更是恍惚不已，他們不是早走了嗎？
發現妖的蹤跡，秦殊自然不會放過，追着他發射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