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 沒有。

    南曲和張浩從廚房找來鍋鏟,在院子裏挖了十幾分鍾,除了石頭和草根外別無他物。

    雖然目前這裏已經有一具骸骨存在了, 但這並不足以證實他們的猜測。

    到現在爲止這裏能找的也差不多都找到了,時間不等人, 二人只能先離開了這裏。

    翻.牆出去後,他們商量了一下, 決定還是先按計劃去找其他玩家。

    與此同時, 白桃和單書已經查到了喜房的所在。

    令他們沒想到的是, 喜房正是之前南曲看到假新郎揹着新娘進去的那座獨立院子。

    那院子門口連朵大紅花都沒有,實在看不出任何喜慶感來。

    門外還有個守門的下人, 可能是因爲最重要的時刻已經過去了, 現在他正坐在門邊打瞌睡。

    不過即使是這樣, 他們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進去也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白桃望着那邊想了一陣,打了個響指道:“我有辦法了, 不過只能我一個人進去。”

    單書點點頭:“我可以在外面望風, 要是有什麼事你就大喊,我一定去幫你。”

    二人簡單交流了一下後, 白桃跑向廚房,趁着下人們還在忙碌着給賓客上菜, 混進去端了幾盤,又回了喜房那邊去。

    單書藏身在距離走廊不遠處的一塊假山後面, 白桃經過的時候, 二人飛快對視了一眼。

    接着她便獨自走向了走廊另一面的喜房。

    從廊下門洞穿過去, 再從小花園間的石板路走過去, 便很快能抵達。

    當她走到三分之一的時候, 門口的下人就注意到了她, 打着呵欠站了起來,一直盯着她走近。

    白桃在他的注視下,一邊挺直了腰背往前走,一邊暗暗提醒自己千萬別心虛。

    要是露出一絲絲的心虛來,就有可能引起對方的懷疑。

    她腳步加快了幾分,很快走到了門口,還沒說話,那下人就先開口問:“你是誰,送飯菜怎麼送到這裏來了”

    白桃微微一笑,緊張得滿手心都是汗,但語氣還算平穩:“我本來是在廚房幫忙給客人們上菜的,剛纔端着菜在半路上遇到了老夫人,她叫住我說擔心少爺房裏的菜涼了,叫我把這些熱的拿來。如果少爺不喫,就再問問他和新娘子想喫些什麼,好吩咐廚房現做。”

    她的語速很慢,一邊說着,一邊仔仔細細地觀察着對方的神色。

    當說到“少爺”兩個字的時候,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這是驗證王瑞生到底是死是活的辦法之一,但也不排除這個下人並不知道內情的可能性。

    “這樣啊,那你進去放下就趕緊出來吧。”

    下人神色未變地說道。

    白桃微微一愣,見他轉身推開了院門,趕緊邁步走了進去。

    她低着頭,一邊走一邊暗想,看來人多半是還活着了。

    否則即使這個守門的不知情,也該早就收到過不讓人隨意進來的指令。

    是她猜錯了嗎,這不是冥婚

    擡頭看去,這院落中的所有房屋都緊閉着門,而且只有正屋門口掛着一朵大紅花。

    她疾步穿過院子,走向那緊緊關閉着的房門,站在門口,輕輕地吸了一口氣,才伸手敲了敲門。

    下一秒,一道略帶驚慌的問話聲便從門內傳來:“誰啊”

    是個女人的聲音。

    白桃埋下頭道:“我是來給少爺送飯菜的,這是廚房新出鍋的,還熱着呢。”

    房裏安靜了片刻,才傳來一聲:“就放那兒吧,等會我去拿進來就行了,你趕緊走。”

    進不了門

    白桃猶豫了一下,一咬牙,硬着頭皮說:“可老夫人交代了,要奴婢看看少爺的情況,好去向她回稟。”

    房裏又是一陣安靜,但在這份安靜中,還隱約有一點輕微的咳嗽聲,聽起來像是男人的。

    這麼說,王瑞生確實還活着。

    雖說不算百分百肯定,但至少已有八.九成把握。

    白桃心想,既然已經查到了,而且又實在進不去,那就先到這裏好了。

    正打算放下東西離開,她卻聽見裏面響起了腳步聲。

    腳步聲匆匆走過來,“吱呀”一聲拉開了門。

    房裏的女人身着一件略顯凌亂的丫鬟服飾,長長的頭髮披散着,彷彿纔剛剛起牀一樣。

    白桃愣了一愣,對面的女人也微微一愣。

    隨後她狐疑地打量了白桃一陣,皺眉道:“老夫人讓你來的你是在哪兒做事的”

    白桃暗道不妙,對方明顯已經起了疑。

    但事已至此,她就是轉身就跑也來不及,只要人家一聲大喊,她很快就得被抓起來。

    她只能把頭垂得更低,繼續往下編:“奴婢是在廚房做事的,今天府上事多,老夫人一時找不着人使喚,恰好奴婢就在旁邊,便遣了奴婢過來。”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那丫鬟打扮的女人眯了眯眼,目光中透露出明顯的懷疑。

    下一秒,白桃的手腕被她猛地抓了起來。

    “走,跟我去見老夫人”

    話落,白桃心裏咯噔一聲,一下子慌了神。

    她雙手一鬆,手裏託着的食盤和上面的幾盤菜便全都往前倒去,“嘩啦啦”地碎了一地。

    其中一些是擦着女人的身體掉下去的,在對方身上留下了一大灘油漬。

    女人驚叫了一聲,鬆開白桃的手腕,同時“啪”的給了她一巴掌

    “沒用的東西端個盤子都端不穩,驚擾了少爺你十條命都賠不起”

    她話音還沒落,房裏就傳來了一連串急促又響亮的咳嗽。

    女人臉色大變,狠狠瞪了白桃一眼:“給我在這兒跪着”

    說完她轉身就跑進了屋子裏,幾秒後傳來一道輕柔的聲音:“少爺,您還好嗎快喝口水”

    現在不跑是傻子

    白桃轉身就跑,拉開院門頭也不回,一溜煙地跑出了廊門。

    不遠處躲着的單書聽見動靜探頭一看,見到是她,連忙問道:“怎麼了被發現了”

    白桃腳下不停,低聲道:“先跑再說”

    二人跑到了廚房,混在那一羣來來往往忙碌不停的下人裏,白桃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南曲正在前面宴席附近人最多的地方閒晃,希望能儘快找到別的玩家,卻看見白桃和單書端着盤子給人上菜來了。

    那二人也很快看到了她,三人沒作交流,只是陸續走向了與這裏相隔一面牆的一片小樹林。

    之後南曲先說了下她和張浩的發現,白桃也將她查到的情況一一說了出來。

    聽完,南曲皺眉道:“那會不會,新娘纔是那個已經死了的人捏單書小哥哥是看到她被背下花轎的,人家也看到她被假新郎背進了房子呀。”

    白桃啊了聲:“可是後來新娘不是出來拜堂啊,不對,新娘是蒙着蓋頭的,我們根本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啊,就算換個人去,也不會有人知道”

    她頓了頓,又道:“這個可能性很大,如果不是新娘有問題,剛纔王瑞生咳成那樣,新娘肯定會照顧他,那丫鬟何必急急忙忙地跑進去而且她衣衫不整還沒梳頭,說不定扮新娘的人就是她呢”

    單書笑了:“照這麼說,那今天這場婚禮,根本就是假新郎和假新娘拜堂成親了嘛。”

    “也不一定哦,”南曲說道:“一開始人家不是看見老夫人也去了那座院子嗎,也許當時真正的新郎和新娘就在那裏祕密拜了堂,外面這一場只是掩人耳目的啦。”

    “可是,那王瑞生好歹是員外的兒子,這一家人看着又不缺錢,他們有必要跟一個死人結冥婚嗎”

    單書說道:“如果反過來,王瑞生死了,娶個活生生的老婆結冥婚我還能想通。”

    白桃道:“所以這就是我們這次遊戲的任務目標啦,下一步就是查清楚這個問題。”

    南曲想了想,說:“也許可以從那個道士身上下手哦。”

    在一羣非富即貴的賓客裏,坐了一個不倫不類的道士,還被奉爲主座,這本身就足夠奇怪了。

    如果再與王瑞生被鬼纏上的事情,以及冥婚聯繫起來,就不難得出一個結論

    王瑞生被鬼纏上後,王家得到了這位道士的指點,對方給他們出了個主意,最終形成了今天這場怪異而又熱鬧的婚禮。

    所以,他們下一步可以考慮從道士身上去查。

    不過那道士明早似乎就要去幫別人看風水,所以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而且,現在南曲心裏還有一個疑問。

    王瑞生被鬼纏上,疑似冥婚,上鎖院子裏的白骨,以及王員外那羣有來無回的小妾,它們之間有關係嗎

    她正想着,忽然見樹林外遠遠走來了一個男人。

    那人穿着件青白相間的長袍,手裏還拿着把摺扇,慢慢悠悠地朝這邊走了過來。

    而且,他的目光是望着他們三人的,臉上還掛着一抹笑意。

    南曲的視線順着他的臉往下看去,落在了他微微露出一截的左手手腕上。

    第五個玩家,終於出現了。

    “怎麼都皺着眉頭呢,看來進展得不太順利啊。”

    他停在樹林外,眯起眼睛微微一笑:“我這裏倒是查到點東西王瑞生剛過門的妻子,是三天前上吊自殺的,死的時候,肚子裏已經有了三個多月的身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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