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或者應該叫唐慎, 有着和普通玩家完全不同的身份。

    他必須在每一場遊戲裏扮演不同的人,和其他玩家一起參加遊戲,卻又不是他們的隊友, 而是一個專門拖後腿,增加玩家們存活難度的邪惡反派。

    如果有任何一個玩家知道在遊戲裏還有他們這樣的存在, 那麼那些人,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地弄死他們。

    而就像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 同樣, 也沒有人知道, 他們就和那些遊戲玩家一樣,都不是自願的。

    一旦違逆了遊戲, 等待他們的也同樣是死亡。

    甚至, 玩家們在遊戲結束後還能回家生活一個月, 度過一段相對舒適的日子。

    可他們卻連自己原本是誰都不知道。

    以前的記憶都被抹去了,就連各自的名字也是遊戲系統所取。

    他們被系統稱爲“員工”, 還分了很多個小組, 唐慎就是其中一組的隊長。

    但與其說是員工,他覺得“工具”兩個字更合適。

    一羣沒有過去, 也看不見未來,還不得不做着違心事的工具。

    而沒有過去的他們, 也無法再回憶起任何一個以前認識的人。

    他看着眼前那個名叫齊行的玩家,卻無論如何也感覺不到半點的熟悉。

    不論是長相, 聲音, 還是名字, 他都沒有絲毫印象。

    可是他知道一件事這場遊戲裏, 總共有六個玩家, 那個還沒出現的第六個玩家, 是個女性。

    也就是說,除去齊行本人外,只有他和單書兩個男人了。

    對方很肯定要找的人不是單書,那就只有他了。

    齊行是誰他自己又是誰,值得對方這麼大費周章來找他嗎

    “算了,也許真的是第六個玩家吧。”

    齊行抹了下臉,神情難掩失落,與之前略顯傲慢的樣子大有不同。

    唐慎心中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什麼也沒有問。

    他當然想知道真相,想知道自己是誰,從哪裏來,真名叫什麼,與齊行之間有什麼關係

    但他不能問,否則一旦被系統檢測出員工和玩家有糾葛,他和齊行都活不了。

    遊戲想要殺了他們,簡直易如反掌。

    可是,南曲問了

    “小哥哥,到底怎麼回事呀難道在遊戲裏死亡的人,其實並沒有死嗎”

    她想起了韓大壯。

    也不是沒想過用那個心願單許願讓他復活,但是,在父母與一個只相處了幾天的玩家之間,她只會選擇前者。

    那心願專區並沒有限制一個人只能許一個心願,但存積分回家是她目前最大的心願,如果要復活某個人,那她回家之日就更是遙遙無期了。

    她一直特別害怕,在她回去的時候父母已經不在

    所以她只是動了念頭,卻連試也沒去試過。

    現在聽了齊行那番話,她就忍不住期望着韓大壯也還活着。

    當然,除了這個念頭外,還有一個如果死去的玩家其實沒有死,那她也不用太擔心遊戲失敗會被抹殺這件事了吧

    然而,齊行接下來的話徹底打破了她的美好想象。

    “不,他是一個特例。”

    他說道:“我在第四次遊戲裏就死了,是他許願復活了我。由此可見,玩家的死亡就是真正的死亡。但在他進入遊戲失蹤之後,我許願時得到的提示卻是人沒死,不能復活。”

    這

    南曲的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那這個人是在第幾次遊戲失蹤的呀”

    齊行沉默了一下,才道:“十三別說這個了,先去做任務。”

    他的情緒有點低落,南曲也不好再往下問。

    她看了看張浩,見對方也低着頭只顧往前走,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心裏不禁越發的奇怪。

    現在也就等着第六個玩家出現了,到時候,應該就能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吧

    畢竟齊行是靠着心願功能進來找人的,那人就百分百在這場遊戲裏,這一點絕不會錯。

    “分開走吧,目前只有道士一條線,但這遠遠不夠,我再去找下別的。”齊行出聲道。

    南曲便也說:“那我們都單獨行動好啦,現在喜宴散惹,大家一起走太容易讓人起疑,一個人更方便。”

    張浩點點頭,看了眼腕錶:“現在是下午一點半,我們這次就在六點再會合吧,到時候去哪兒見”

    “那座廢棄小院怎麼樣”齊行說。

    “好。”

    就這麼說定了,三人在花園便直接分開,開始各自行動。

    南曲一邊漫無目的地走着,一邊暗想,現在府裏其實還有好些地方他們都沒去過。

    比如王員外和他老婆的住處,以及書房,庫房,下人房之類的地方。

    道士那邊有白桃和單書在查,如果她再過去,可能反而會給他們添亂,那不如就去那些地方看看好了。

    她想着,四下張望了一下,就向着先前一直沒踏足過的方向走去。

    走了十幾分鍾後,她遠遠地看到了一座外形氣派的大院子,而此時,正有一羣人朝那院子裏走去。

    雖然距離很遠,但她還是很快認出來,那羣丫鬟簇擁着的正是年近六十的員外夫人。

    她停下腳步,看着她們逐漸走進那座院子,消失在門內。

    南曲望着那道門,皺眉想道,說起來,這員外一家還真是非常奇怪啊。

    按說他曾經納過那麼多妾,總該有幾個懷孕的吧難道是這位夫人以前一直不許妾侍生子,給她們喝了藥

    可是,即使一開始是這樣,但在她自己久無所出的情況下,就由不得她不願意了吧。

    鎮民說,王員外是在三十八歲那年纔有了王瑞生這個兒子,那員外夫人肯定也就是在三十多才懷孕生子了。

    可古人結婚又很早,十幾歲就成家了,從成親到生兒子中間,愣是隔了快二十年

    要知道,在古代人看來,傳宗接代可是一件天大的事。

    上至皇家下至揭不開鍋的窮苦百姓,都拼了命的想多生幾個兒子。

    員外夫人多年無所出,王員外不休妻另娶就不錯了,她怎麼會還有權利不讓妾生孩子

    不管那些妾到底是不是真像外面傳的那樣被王員外給吃了,至少也會納幾個質量不錯的來傳宗接代吧

    除非這位夫人有着某種令王員外不得不畏懼和退讓的本事。

    是孃家背景硬,還是抓住了王員外的什麼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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