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請看本臺記者從現場發來的報導。”
“在我市多次出現混亂日的情況下,相信各大醫院已經早就做好了收治病人的充分準備。請問唐主任,目前醫院大概能收治的人數總量是多少呢”
南曲將手機的聲音調到最小, 打開了一條上一次“混亂日”之後的新聞報導。
視頻裏,記者和一位穿着羽絨服的中年女性坐在一間看起來很安全的房間裏, 正向對方提出問題。
然而,在這個問題結束後, 那個中年女人卻並未回答, 只是無措地看了攝像頭。
短暫而又尷尬的沉默之後, 記者再次開口問:“那麼請問現在大概收治了多少傷患呢”
對方擡了下頭,伸手去摸手機:“這個我目前不清楚我打電話問問。”
“不用不用, ”記者背對着攝像機, 似乎輕輕嘆了口氣, 再次拋出第三個問題:“請問關於暴徒的收押問題是否已經解決”
“這個這個是有人專門負責的,我不是很清楚。”
記者冷笑了一聲:“那麼, 最後一個問題請問你是豬嗎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 你是怎麼當上這個主任的靠關係”
她說完轉身面向鏡頭,還翻了個不屑的白眼:“作爲本市混亂日主管部門主任, 這位唐主任在面對記者提問竟然如此一問三不知希望有關部門嚴肅調查此事,給廣大民衆一個合理的解釋和處置結果”
南曲:
這個世界的記者這麼秀的嗎
視頻到這裏就切了畫面, 開始從多個監控鏡頭播放“混亂日”的現場視頻。
在那些視頻中,就和南曲現在看到的差不多, 有很多人拿着武器肆意屠殺着手無寸鐵的普通人。
不過在後半段的其他視頻裏, 就成了一些拿着武器的人在空曠的大馬路上游蕩, 企圖尋找一個獵物。
而沒有受到混亂日影響的普通人則都關門閉戶待在了自己家裏, 直到結束。
也就是說, 混亂日的來臨時沒有先兆的。
一開始人們並不知道那一天會出事, 所以照往常那樣外出活動,才導致很多人受傷和死亡。
在反應過來之後,家家都關門閉戶待在了家裏,那些屠殺者找不到能夠傷害的人,就只能在街上亂逛,直到混亂日結束。
南曲大概搞清楚了這些,把手機指紋鎖改成了自己的,揣在身上,然後取下小丑的面具洗乾淨晾在了一旁。
她暫時可以待在這麪館裏面,雖然外面還有很多尖叫聲和獰笑聲不時傳來,但因爲麪館門口倒着的那具屍體,暴徒們會以爲這裏的人都已經死了,不會再進來找獵物。
現在這廚房裏有食物有飲水,還比較安全。
如果只是她一個人的話,甚至可以一直在這裏面住下來,直到混亂日結束。
但南曲有點擔心尹開。之前他一個人引了兩個小丑出去,外面還有這麼多暴徒,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他身上應該有某種可以自保的道具吧,否則也不會真爲了那麼點積分出去拼命。
她只能這麼想,因爲現在她也沒辦法出去找他。
兩人跑走的方向是完全相反的,街上又那麼混亂,他可能早就已經跑得很遠了,她這時候漫無目的地過去找人,簡直就是送死。
於是南曲就在廚房裏等待着,期間想起了甘清,打開手機搜索了一下,看到一條昨天晚上發出的新聞。
那上面說,甘清的死亡一案已經排除他殺,因爲在她的牀頭櫃上找到了遺書。
經過對比,確認是她本人的筆跡。而遺書的內容沒有被完全公開,只是其中有一段被截取了出來。
“住在我家的兩位不是壞人,我是自殺的,與他們無關。”
據說這句話是之後加在遺書末尾的,在落款前面的空白部分。由此可見,她早就寫好了遺書,只是臨時補了那麼一句。
而這句話被截取出來,是官方在迴應網絡上關於警方放走一男一女兩個嫌疑人的質疑,可大家並不買賬,就在這條新聞下面也全是各種陰謀論。
南曲嘆了口氣,放下手機在廚房裏翻了點兒喫的出來。
冰箱裏凍的都是生肉,蔬菜和調味品,她找了一陣才找出了一盅加在面裏的熟牛肉,吃了一點,剩下的拿袋子全裝上了。
而時間慢慢的走到了下午一點半。
她看了看晾了許久的小丑面具,見它已經幹了,就在外部抹了些血,將它戴在了臉上。
又撿起斧頭試了下,感覺確實太重了不趁手,便扔在一旁拿起了菜刀。
菜刀上的血不多,她又故意沾了一些上去,這樣會讓她看起來更像是個暴走的殺人狂。
早上她就發現了,那些暴徒之間並沒有互相攻擊,全都在追逐普通人。
所以僞裝成他們的同類出去一定會安全得多。
而且到了現在這個時間點,外面都已經沒什麼動靜了。
估計沒逃掉的人都死光了,而能逃掉的也全都躲回了安全的地方去。
這個時候街上應該只剩下遊蕩的暴徒了吧,如果不僞裝一下直接出去,就會像是一頭不小心撞入狼羣的羊羔一樣立刻被圍殺。
戴好面具,拿上菜刀,還把袋子裏的牛肉塞到了衣服口袋裏,南曲深吸一口氣,從廚房走了出去。
一走出廚房門,她就看到了在街對面有一個正在往左邊走的男人。
他右手拿着把又長又大的刀,刀背搭在肩膀上,嘴裏吹着歡快的口哨,左手上提着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南曲和他之前隔着一條大馬路,對方並沒有注意到她,慢悠悠的晃盪着走出了她的視線範圍。
而南曲站在麪館裏想了想,又轉身進了廚房。
她撿起斧頭,將那個小丑的右臂擺正,接着揮起斧頭一下一下地砍了上去。
花了很大力氣,她才終於砍下那條手臂,接着抓起那隻手,大步走出了麪館。
人體的任何一個部位在離開了人體之後都會顯得特別噁心,就連頭髮和指甲都一樣。
而南曲現在,不僅抓着一條斷臂,還在一邊行走一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揮舞玩弄。
從一個暴徒身邊走過的時候,她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還好有面具擋在臉上,即使表情上有點緊張對方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