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鎮退出了短信界面, 一邊去翻相冊,一邊說道:“現在,所有人的殺人動機都已經明朗了。目前所缺少的, 就是肖迪和司曉萌, 也許還有龐佑, 三個人的殺人方法。”

    “我們在肖迪那裏看到過一張被燒燬的紙,不知道是什麼。”官嘉說道。

    大家便都看向肖迪,他卻聳聳肩:“就是隨便燒了張紙而已啊, 沒什麼。”

    沒找到證據,他是肯定不會說的。

    譚鎮嘆了口氣:“就先這樣吧,我看現在時間也不早了, 要不大家還是都休息一會兒再繼續幹活, 否則腦子迷迷糊糊的對破案沒有好處就拿三個小時來睡吧。”

    他看了眼腕錶:“現在是凌晨兩點,大家就在女傭房和那間空客房睡覺吧,五點鐘起來繼續。”

    “也行。”官嘉說:“年紀大了,還真有點熬不住。”

    南曲現在倒是精神,她見譚鎮站起身把手機揣回了口袋裏, 連忙說道:“這手機還沒看完呢, 我想看看,要不你們先睡, 我隨便翻翻再休息。”

    譚鎮一愣, 笑說:“我是打算進房間去躺着翻線索的,不是就這麼算了。我看你還是早點睡吧,這事交給我就行了。”

    聽他這麼說, 南曲便覺得他應該是在提防自己, 怕她趁着翻手機的時候耍什麼花樣。

    她只能點頭, 進了空客房裏面去。

    肖迪跟着進來了, 把衣櫃裏的一些衣物抱到地上鋪了一層,將就着躺了上去。

    焦燦隨後過來,和南曲一左一右睡了大牀。

    南曲躺在柔軟的牀上,一時卻怎麼也睡不着。

    她一閉上眼睛,今天發生的那些事情就不斷地在腦子裏來回放映,就像一場循環往復的電影。

    她控制不住地想要從那些事裏面摳出點兒什麼細節來,而且越是回憶,就越是覺得這一切都透着一種古怪。

    到現在爲止,出現的毒藥,除了鋼琴房那隻瓶子裏原本應該裝的東西以外,其他的都是延時發作的毒藥。

    官嘉的是三個小時後,肖迪的,既然敢下在餃子裏端進書房,那必然也是延遲的。

    而自己的同樣是延時毒藥。

    假如龐佑和焦燦剛纔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他應該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不是兇手,甚至能夠證明焦燦的清白,他就根本沒必要一直隱瞞着不說即使遊戲要求他在大家找到線索以後才能說,他也完全可以把證據藏在很容易被找到的地方啊。

    明明只要說出來,就能一下子排除掉他們兩個人的嫌疑,使找到真兇的概率變成三分之一。

    那麼他到底出於什麼目的而隱瞞呢

    恐怕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自己,也對杜景下手了。

    並且,他隱瞞着焦燦殺人的真相,目的就是爲了讓她混淆視線,以免大家排除掉她的嫌疑,這樣才能使他自己這個“兇手”更加安全。

    也許他不是真兇,甚至他自己也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真兇,但在這種不確定的情況下,多一個嫌疑人他就多一份安全。

    所以,他應該是打算隱瞞調換毒藥的祕密直到能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兇手爲止。

    照這個思路捋下去的話,龐佑就是動手謀殺杜景的人之一,不是協助焦燦的幫兇,而他說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兇手,就說明他很可能和大家一樣用的是延時發作的毒藥。

    至此,官嘉,肖迪,南曲,龐佑,四個人用的全都是類似的毒藥

    剩下的焦燦,用的東西甚至連毒藥都算不上。

    不過,按焦燦所說,她當時去給杜景注射“毒藥”的時候,人是躺在沙發上昏迷不醒的。

    而她針筒裏那個被換掉的藥,是即時生效,並且藥效能持續好幾個小時的迷.藥。

    那麼在她動手之後,杜景就只能乖乖躺在沙發上直到被其他人下的毒藥給毒死了。

    然而,事實確實,他的屍體並不在沙發上,而是在浴缸裏被發現。

    他自己是不可能在焦燦下手之後再去洗澡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把他弄進了浴室。

    而且,這個人絕對就是真兇。

    因爲要把人弄進浴室,就需要搬動對方,這個期間會有長時間的身體接觸,不可能不知道被搬動的那個是活人還是屍體。

    那個人會是誰

    是龐佑嗎他不一定是真的不能確認自己是不是真兇,也許他就是,但他必須僞裝成不能確定的樣子。

    或者,是肖迪嗎還是官嘉

    南曲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她自己沒有這麼做。

    只可惜,這一切都建立在焦燦和龐佑剛纔沒有撒謊的基礎上。

    如果能確定他們沒有撒謊,那麼大家就可以據此推定出真兇肯定是把人搬去浴缸的那個,這樣一來,其他下毒的玩家,就都能敞開來說實話了。

    只要大家都說實話,那真兇很快就會無所遁形。

    可是要怎麼才能確定那兩人是不是在撒謊

    迷.藥的話,倒是有個辦法。

    南曲忽然想到這個,一下子翻身坐起來,趿拉着鞋就往門外走去。

    地上的肖迪似乎還沒睡着,這不大的動靜就讓他坐了起來:“你去哪兒”

    南曲說:“我想試試瓶子裏裝的到底是毒藥還是迷.藥,注射器最好也看看。”

    雖然譚鎮房間裏那只是空瓶子,但瓶子底部還有少量殘餘的液體,並不是乾巴巴的空瓶子。同樣,注射器使用後也應該有一點殘餘纔對。

    不久前她看注射器的時候,也看見裏面有水珠,只是不能確定它是不是被清洗過。

    總之,如果龐佑真的換了藥,那真正的毒藥肯定是直接被衝進下水道了,所以現在兩隻瓶子裏的液體都是迷.藥纔對。

    如果其中有一隻瓶子裏的是毒藥,那就說明龐佑在撒謊,他們注射的不一定是迷.藥。

    “怎麼試”肖迪也站了起來。

    南曲道:“先去找偵探再說吧。”

    她說着走到門口打開門,本想去女傭房找偵探的,卻發現對方還坐在客廳沙發上看手機。

    而在她開門出去的那一刻,譚鎮像嚇了一跳似的猛地擡頭看了過來,隨即揣回手機,問道:“怎麼出來了”

    南曲覺得他的行爲有點奇怪,不由問了一句:“你發現什麼了嗎”

    譚鎮搖頭:“沒什麼大發現,只是我沒想到你們會出來,突然聽見動靜被嚇了一跳。你們怎麼不睡了”

    “我想拿鋼琴房和你房間那兩瓶藥還有注射器用一下,去試試它們到底是毒藥還是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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