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 他們留在廢墟里,哪兒也沒有去。

    商量計劃的同時,四人利用合適的石塊一點點地鑿磨出了可以用來盛水的簡單容器, 雖然裝不了多少,但總比完全沒有好。

    他們還想再製作些簡單的武器,但除了石頭外很難找到可用的東西,就連想製作石斧的木頭柄都沒有。

    在那些廢墟間還有點鋼筋, 只是它們都深深嵌在水泥裏, 憑雙手既無法折斷也無法弄出來,只能放棄。

    最終四人只能找了些邊緣鋒利點的石塊, 磨好後當做近身武器使用。

    鄧多比其他三人好一點的是,她逃出來的時候把那塊瓷片揣在了兜裏,所以除了石頭之外她還有一塊鋒利的瓷片可以使用。

    而光是做這些東西,就花了一整天的時間。

    不過即使不弄這些,他們白天也不敢出去, 因爲很可能會碰上其他據點的人。

    這一天之後,南曲等人的體力明顯又弱了不少。

    就算只是站起來走動一下,她都覺得雙腿發軟。

    於是,四人商量後決定,明天就先施行計劃的第一環。

    如果不這麼做, 以他們目前的身體狀況, 就別談要去打敗別人了,恐怕只是送上門去讓人家喫。

    晚上, 四人便離開廢墟,趁着還沒起風, 先到河邊喝了水, 給老人帶了一碗回去, 之後又向鄧多逃出來的那個據點方向走去。

    在距離據點十分鐘左右路程的位置有一堆廢墟,四人躲到廢墟內,輪班休息,度過了一夜。

    半夜時吹起的風沙將他們的足跡徹底抹去,誰也不會注意到這裏有人。

    第二天一早,陽光升起,照耀在金黃色的大地上,一些沙子反射出細微的光澤,美得如同一片黃色的海洋。

    只是南曲他們沒有任何心情欣賞。

    四人躲在廢墟里,悄無聲息地從各個能觀察到外面情況的縫隙往外看着。

    現在是早上七點半,時間還算早,但如果那個據點的人要出來,就一定會盡早,而不是等到中午烈日炎炎的時候。

    因此,南曲他們只等了二十多分鐘,就遠遠看到四個人的身影出現在遠處。

    其中兩個人一起推着輛兩輪的板車,另外兩個人之中,有一個揹着杆槍,另一個握着一把大砍刀。

    板車上用布蓋着什麼東西,顯然那就是他們要去交易的貨物。

    那四個人看起來還挺輕鬆的,一邊走一邊說着話,似乎並不擔心會有人突然出現攔路搶劫。

    畢竟,他們手裏還有把槍。

    在現在這個世界,誰敢跟持槍的人作對呢

    廢墟中藏着的四人互相看看對方,也沒有傻到在這時候直接衝出去。

    而他們原本的計劃,也不是莽撞地往外衝這麼簡單。

    他們只是靜靜地看着,等那幾人推着貨物慢慢走遠,消失在遠處的廢墟後面,再也看不見。

    這時,鄧多第一個開口道:“成功的機會還是很大的,值得冒險試試。”

    胡倫點頭:“同意。”

    “萬一失敗怎麼辦”何雪說:“他們那邊可是四個大男人,還有槍我不想冒這麼大的險,爲什麼不選胡倫說的那個人數很少的據點呢”

    “本來也沒把你計劃進去。”鄧多毫不避諱地翻了個白眼,語氣不善地說道:“我覺得你就應該跟那個老爺爺一起躺着,這就是你最大的用處。”

    何雪臉色頓時一變,憤怒道:“你什麼意思我們還沒動手呢,你憑什麼這麼羞辱我”

    鄧多挑眉,偏過頭斜睨着她,不屑道:“我可沒羞辱你,我說的是實話。其實我一直很想問你,你能活到現在,全是被別人帶的吧”

    南曲在心裏補了一句:也說不定是個演員呢。

    “你少看不起人了”何雪猛地舉起了手裏的石塊,眼神狠厲地盯着鄧多道:“要不要試試看,是你厲害還是我厲害”

    鄧多嗤了聲:“你衝動魯莽沒腦子,可我和你不一樣。現在打起來,只會影響我們的計劃。我和你不同,不會爲了爭一時之氣拖累其他隊友。”

    “不就是怕了嗎你,光會說有什麼”

    “何雪你能不能閉嘴”胡倫開口打斷了她。

    他眉頭微微皺起,沉聲道:“我們的計劃還沒開始,你就已經在潑冷水了,至於我們爲什麼要選擇這邊而不是別的據點,是因爲在這個據點到交易場之間的有現在供我們躲藏的這堆廢墟沒有這堆廢墟我們就無法得知對方出來了多少人換了另一個,你往哪兒躲躲沙子裏去嗎

    我覺得鄧多說得對,你還不如和老人一起躺着的好或者如果你覺得我們在送死,你也可以自己離開,不必跟我們一起來冒這個險說實話,要是沒有你,說不定我們還更安全”

    何雪的臉都白了幾分,愣愣地聽着他說完後,好一會兒才低下頭說:“走就走你們別以爲,我離了你們就活不下去”

    她說完就要往外跑,卻又被南曲一把抓住了手腕。

    何雪看了她一眼,咬牙道:“放開我我知道你們三個都嫌棄我,覺得我在拖累你們,你之前不還想丟下我們自己離開的嗎回來找我們也就是爲了拉攏胡倫而已,根本沒考慮過我吧既然這樣你還攔着我幹什麼”

    南曲覺得自己太陽穴一突一突的疼。

    她嘆了口氣,說道:“大家都別吵了,我們現在在同一條船,必須齊心協力才能活得下去,不能在行動之前就先起內訌,這樣的話,註定是會失敗的。我能理解何雪的想法,她的疑慮也沒錯,對方有槍,我們確實很危險,這一點你們不也都知道嗎能不能都心平氣和一點,別再吵了,有這個時間好好準備一下接下來的行動不好嗎”

    她說完拍了拍何雪的肩,安撫道:“你說話也太心直口快了,大家都知道有危險,但我們已經計劃好了,也都願意冒這個險,你可以不參加,但不該潑冷水,是不是”

    何雪抿着嘴,猶豫片刻,點了點頭:“好吧,是我說錯了話,我道歉。”

    鄧多冷哼了聲,並不想就這麼和解。但她很快看到南曲遞過來的眼神,愣了一愣後恍然大悟,隨即微微換了表情,說道:“行吧,我也有錯,我不該那麼說你,我道歉。”

    胡倫見狀,也跟着說:“那我也道歉,大家和好吧,都別再吵了。本來人就夠少了,要是連心都散了,那就真活不下去了。”

    何雪神態微緩,轉身往裏走了回來。

    與此同時,南曲長長的鬆了口氣。

    其實她站出來做這個和事佬並不是因爲多麼想留下何雪,而是因爲對方現在確實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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